血珠还在往外渗,混着溶洞里的潮气凝成黏腻的液珠,顺着他嶙峋的脊椎往下滑。
她忽然没忍住,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正落在他后颈的伤口上。
“嘶——”陈凛川倒吸一口冷气。
那滴泪烫得像火,顺着皮肉的纹路往伤口里钻,比藤蔓的倒刺更灼人。
“你早知道我有问题,对不对?”她的声音发哑,带着哭腔的颤音,“从阁楼的颜料,到拆陷阱的手法……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陈凛川侧过头,能看见她泛红的眼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
他想笑,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眉峰都蹙了起来,只能低低地哼出一声:“知道又怎样。”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把涌到嘴边的痛呼咽下去:“总不能看着你被石头扎穿喉咙。”
管她是敌是友,管她藏着多少秘密。
刚才那一瞬间,他眼里只有她扑向尖石的身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出事。
苏沁香的眼泪掉得更凶了,砸在他颈窝的皮肤上,一片滚烫。
她忽然俯身,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按住他后背的伤口两侧,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傻子。”
声音很轻,却像根针,刺破了两人之间那层紧绷的伪装。溶洞里的水滴声“嘀嗒”作响,藤蔓的腥气里,忽然掺了点咸涩的味道。
陈凛川闭上眼,忽然觉得后背的疼好像真的轻了些,那片被眼泪烫过的皮肤,竟慢慢生出点暖意来。
他没说的是,每个篝火噼啪作响的夜晚,看她抱着膝盖坐在火边发呆时,心里总会泛起一阵莫名的熟悉。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旗袍盘扣的弧度,眼神飘向远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那副想挣脱又被什么绊住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他站在悬崖边,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身后是组织的追兵,脚下是万丈深渊,脚踝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着,每往前挪一步,都能听见过去的嘶吼。
可苏沁香不一样。
她会在拆解完陷阱后,悄悄把受伤的小松鼠捧到篝火边取暖;
会在整理地图时,对着边角磨损的地方轻轻呵气,仿佛这样就能让纸张恢复平整。
她眼里的光从未熄灭过,哪怕身陷囹圄,指尖总在朝着有光亮的方向试探。
陈凛川望着跳动的火光,看她映在石壁上的影子,忽然觉得自己这双手或许也能做点别的事。
不是握刀,不是拆弹,而是像此刻这样,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那些暗箭与尖石。
血腥味还残留在指甲缝里,但篝火的暖意漫过来时,他第一次觉得,那些结痂的过去,或许真的能被这道裂缝里透进来的光,慢慢焐化。
离开岛屿后,他们租了间带阁楼的老房子。
老房子的木楼梯总在深夜发出“吱呀”的轻响,像谁的脚步踩在记忆的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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