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容器 (2-2)

\[未完待续\]沈棠的指尖刚触到金属果实表面，整条右臂的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疲劳声。皮肤下精密咬合的铜质构件开始崩解，像被无形的手拆散的怀表零件，每一枚齿轮坠落的轨迹都在空中划出淡蓝色数据流。她闻到铁锈混合着林修远惯用的消毒水气味——这是二十年前那场高烧时，他连夜调试抗排异药剂留下的味道。

"你明明知道..."机械海棠树内部传来晶体碎裂的脆响，林修远残留的左手轮廓突然攥住她正在数据化的手腕。那些淡蓝光粒组成的指尖比记忆里更冷，却带着监护仪电流的细微震颤，"第三页日志里写着..."

六边形果实突然裂开，迸出的不是种子而是沈棠从未见过的记忆碎片：五岁的林修远蜷缩在实验台下，正用玻璃碎片在掌心刻下与她脊椎齿轮完全相同的纹路。血珠滴在儿童病号服上的声音，和现在她锁骨凹槽里渗出的液体滴在金属平台上的频率完全一致。

"认证程序覆写！"机械海棠的枝条突然全部转向，钢针般的末梢对准沈棠正在量子化的心脏。树干表面的二进制刻痕疯狂闪烁，组成她熟悉的病房监护仪波纹图案。右眼残留的钢针突然开始倒灌数据，剧痛中她看到十五岁的林修远跪在培养舱前，正把自己的神经接驳线一根根替换到她抽搐的身体里。

沈棠突然发力折断了第二根开花枝条。这次喷出的淡蓝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手术刀形状，刀尖指向她心口芯片上正在显影的文字：【双向契约执行倒计时00:47】。断裂的枝条在她掌心生根，金属表面迅速褪色成人体皮肤质感，脉搏跳动的位置浮现出林修远左手无名指上那个激光灼伤的疤痕。

"还剩四十七秒。"海棠树梢传来变调的机械音，声音里混着林修远二十岁时的咳嗽声。最高处的花瓣突然簌簌抖动，真实的花粉落在沈棠正在数据化的睫毛上，灼出微型投影仪般的红光——她看到婚礼前夜的实验室，林修远正将刻有自己名字的齿轮按进心口，而监控画面里的她正在隔壁病房安睡。

旋转平台发出轴承断裂的呻吟。沈棠突然意识到那些淡蓝色液体不是冷却剂，而是林修远替换给她的全部脊髓液。现在它们正从记忆池倒灌进地下三层，在接触她坠落血滴的瞬间，凝固成九百七十四块棱镜。每块棱镜里都映着同一个画面：不同年龄的林修远站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悄悄修改着实验数据终端上的最终参数。

芯片面的摩斯密码突然实体化，浮空的淡蓝光粒组成完整句子：【容器已满】。沈棠在视网膜灼烧般的疼痛中看清了第三页实验日志的真相——所有齿轮咬合声都是林修远的心跳，所有排异反应最终都流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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