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的实验日志在林修远笔下变成童话绘本、单向控制条款被他添加的备注覆盖、甚至第三代载体的激活条件都被重写。最后一帧画面是五岁的林修远踮脚够到实验台,把刻好花纹的空白齿轮塞进哭泣的婴儿沈棠手心。
燃烧的枝条完全没入锁骨。树内空间突然寂静,所有齿轮停止转动。祖父的投影僵在原地,橡胶手套开始崩解成数据碎片。沈棠伸手按向树干上残留的机械心脏,红晶石与齿轮嵌合的瞬间,整个空间响起清晰的"咔嗒"声。
悬浮的契约灰烬突然全部亮起。条款7.3的火焰最盛:【当ST主动完成融合,双向契约生效】。淡蓝色液体开始倒流,露出树干底部两套咬合的齿轮组——较小的那组刻满海棠花纹,正将能量传输给较大的荆棘纹齿轮。
沈棠脚下一空,坠向齿轮轴心的光洞。最后一刻她抓住树干裂缝里飘出的纸片,那是被烧剩半张的童年涂鸦:两个手拉手的小人站在海棠树下,空白处是林修远稚嫩的笔迹【修远哥哥会修好】。
红晶石在沈棠掌心爆出刺目血光,齿轮咬合声突然变成高频蜂鸣。她坠入光洞的刹那,看见自己锁骨渗出的血珠悬浮成线,每一滴都映着不同时期的林修远——十八岁少年在监控死角调换药瓶,二十五岁研究员深夜焚烧控制指令,三十岁机械师将红晶石按进自己心口时嘴角的血迹。
"抓住我!"现实世界的呼喊刺破意识洪流。沈棠猛地撞进实体怀抱,林修远白大褂上还带着地下实验室特有的金属锈味。她右手仍嵌在树干里,红晶石与齿轮组之间延伸出无数发光丝线,正将1943年的原始蓝图烧成灰烬。
祖父的投影在树壁残骸中剧烈扭曲:"你们根本不懂——"橡胶手套崩裂成数据流的瞬间,沈棠看清了他实验室名牌上的小字:【双向能量通道禁止事项】。林修远突然拽着她后退三步,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裂开深渊,涌出淡蓝色液体组成的荆棘丛。
"控制权转移完成度87%..."机械合成的女声从树顶传来,沈棠这才发现整个空间正在坍缩。燃烧的契约条款灰烬突然全部吸附到她锁骨的红晶石上,烫出焦糊味里混着西府海棠的香气。
林修远扳过她下巴,拇指擦过她渗血的锁骨:"疼就咬我。"他另一只手按在树干残留的荆棘纹齿轮上,沈棠听见血肉灼烧的滋滋声,却见他白大褂袖口露出的机械臂正在同步泛出淡蓝光纹——与红晶石内部的纹路完全一致。
树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沈棠抬头看见巨型齿轮解体,某个闪着红光的立方体正从轴心坠落。林修远突然把她扑倒在裂开的地面上,立方体擦着他后背砸进淡蓝荆棘丛,爆出的电光里浮现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全是她这二十年来在实验室的影像。
"原来你一直..."沈棠的质问被林修远用吻堵住。他唇齿间有血锈味,按在她后颈的手却在发抖。当立方体第二波电光袭来时,沈棠看清那些监控画面边缘都标着【LX-违规操作记录】,最早日期停在她五岁生日那天。
荆棘丛突然缠住林修远的脚踝。沈棠反手抓住两根最粗的金属丝,灼烧感顺着手臂窜到心口的红晶石。契约条款突然在她视网膜上投影:【条款0.0 逆向齿轮启动条件:双方自愿承受原控制方十倍痛觉】。
"别看那些!"林修远撕开被荆棘刺穿的裤腿,露出的机械肢体内侧刻满反向纹路。他拽着沈棠冲向坍缩的树壁缺口,身后立方体正在重组监控画面——所有记录里他修改参数的瞬间都被标红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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