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幻影 (2-1)

沈棠还没站稳，耳边便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响，却又直击她的耳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林修远，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中透出一股冰冷的锋芒，与之前那个沉默温润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到底是谁？”林修远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有，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沈棠愣住了。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甚至隐隐夹杂着敌意。这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仿佛面前这个人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林修远，而是一个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影子。

“我……”她试图解释，但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别装作无辜。”林修远向前迈了一步，眼神越发锐利，“从我们跳进裂缝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撒谎。告诉我，那本笔记本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那些东西？”

他的手指向不远处悬浮在半空的海棠幻影，语气中多了一丝急促。那幻栕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在林修远看来，却像是一只潜伏着危险的野兽。

沈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的林修远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语言说服，而问题的根源显然不是她本身，而是这个诡异的空间。她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幻影，“你错了，这不是我的错。我们都在经历某种试炼——”

“少拿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搪塞我！”林修远突然吼道，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如果你真的没有隐藏什么，那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会再相信你。”

他的质问让沈棠心头一震。原本以为可以彼此依赖的关系，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她看着林修远眼中的寒光，意识到这场对峙或许不会轻易结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在随之颤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深渊。沈棠的手指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然而，还未等她说出口，那悬浮的海棠幻影忽然动了起来。

幻影表面开始裂开，如同冰面被重物砸碎一般，一道道细小的裂缝迅速蔓延开来。裂缝之中，溢出了模糊的画面，像是记忆碎片般飘荡在空中。这些画面有些真实，有些却充满了扭曲的色彩，令人难以辨别。

“你看到了吗？”林修远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冽，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些溢出的记忆碎片，仿佛从中捕捉到了某些令他愤怒的信息。

沈棠也看向那些碎片，瞳孔微微收缩。她看到其中一段画面中，林修远站在实验室里，手中拿着一支钢笔，表情阴郁地注视着某个方向。而另一段画面中，却是自己正坐在书桌前，翻阅一本泛黄的小说，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但更让她震惊的是，还有些画面是完全不曾发生过的场景：她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冷漠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林修远，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容。

“这就是真相吧？”林修远猛地转过头，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根本不在乎我，你的心里只有那个不存在的人！”

沈棠呆住了。她终于明白，这些虚假的记忆碎片正是导致林修远态度骤变的原因。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随即意识到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改变他已经形成的偏见。

“听我说，这些都是假的。”她的声音低而沉稳，却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这不是我们的记忆，而是这里的幻象在误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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