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将爱奴带出地窖派人将她送回之前住的厢房,并派人给爱奴送了伤药。
就在这时,前庭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女子刻意拔高的哀泣。
西厢阁楼,顾晚并未被反锁。春姨给予了她一定的“信任”和活动空间,同时也是一种观察。她站在窗边,目光沉静地扫过雨幕中的庭院。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温热的茶水,是“自己人”的待遇。顾晚清楚,这份优待背后是更高的期待和更重的枷锁。
她的视线投向中庭。四季春的一个清倌人墨兰,抱着琵琶,对着那株老梅树哀哀哭泣,声音凄楚。几个龟公在不远处指指点点,面露不屑。顾晚的观察力却捕捉到异常——墨兰跪坐的姿态看似哀伤,肩膀却在微不可察地用力,一只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正死死抠着梅树根部一块颜色格外深、边缘不自然的树皮!
那不是单纯的哭丧!是在挖什么!
前庭的短暂混乱似乎给了墨兰机会。她趁龟公被一个纠缠的醉客引开,猛地掀开那块伪装得极好的树皮!下方赫然是一个被油布仔细包裹的狭长凹槽!
墨兰眼中闪过狂喜,颤抖着手抽出油布包,雨水冲刷掉污泥,露出一本蓝缎封皮、边缘磨损的旧册子!与顾晚在福伯密室所见那本簇新的黑皮“栽赃账”截然不同!
她飞快翻开,借着远处灯笼的光,几行熟悉的蝇头小楷刺入眼帘:
“庆隆十三年正月初五,收周县令纹银六百两,销‘醉仙楼斗殴致死案’尸身两具,记‘杂项损耗’……”
“正月十八,分润张承宗南城兵马司纹银三百两,托其弹压码头苦力闹饷,伤七人,死一人,记‘疏通费’……”
是真账!福伯偷偷记录的,四季春替周县令、张承宗处理脏事、分润赃款的铁证!他死前藏匿的保命符!
墨兰激动得浑身发抖,将账册死死按在胸口!从四季春脱身的希望就在眼前!
墨兰抱着账册,刚想站起溜走——
“嗖!”
一道寒光撕裂雨幕!是一枚石头,精准地打在墨兰小腿的麻筋上!
“哎哟!”墨兰痛呼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账册脱手飞出,滚落在泥泞中!
春姨立于回廊阴影,轻拍手上的泥土,凤眸如寒潭,扫过泥水里的蓝皮册子,又冷冷瞥向窗边的顾晚和柴房门口的爱奴。这不是杀招,是警告,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考验。
春姨:福伯这老狗,倒是藏得深。
春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春姨:顾晚,爱奴
她点名,目光如同实质落在两人身上
春姨:去,把账册拿回来。别让它……脏了周大人的眼。
她特意强调了“周大人”,眼神意味深长,显然她已经知道了或者早就知道了墨兰的身份和立场。
几乎在春姨话音落下的瞬间!
顾晚毫不犹豫地从西厢窗口跃下(虽不高,落地仍显仓促),目标明确地扑向泥水中的账册!这是春姨的考验,也是证明价值的机会!
爱奴眼神一厉,不顾左耳伤口的疼痛,从柴房冲出,直扑墨兰,防止她再次抢夺或呼喊,显然,她明白现在的局势,只有活下来,才能报仇!
墨兰惊恐地看着扑来的爱奴,又看看近在咫尺的账册,绝望地伸手去抓!
爱奴的动作更快!她一脚狠狠踩在墨兰伸出的手腕上,引来对方凄厉的惨叫,同时冰冷的目光锁住墨兰
爱奴:闭嘴!再动,断你另一只手!
顾晚愣了一下,没想到爱奴竟然会变化的如此之快。
紧接着,顾晚已在泥泞中一把抄起那本湿漉漉、沉甸甸的蓝皮账册!入手冰冷沉重。她迅速转身,背靠梅树,警惕地看了一眼春姨的方向,然后将账册紧紧护在怀中,并未立刻交给春姨,而是等待着下一步指示,也展示着自己的谨慎。
春姨缓步从回廊走下,猩红的裙裾拂过湿漉的地面。她先走到被爱奴踩住手腕、面无人色的墨兰面前,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
春姨:周县令派你来,是想看我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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