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渠 (2-1)

顾晚心头一凛。

春姨果然知道内情！她让自己来，不是要真相，而是要一个‘’答案‘’，一个她能利用的‘’答案‘’！这具尸体是她棋盘上的一个弃子，也是她抛向对手的一个武器。

顾晚：证据有限

顾晚稳住心神，冷静回答

顾晚：她指缝里有东西，可能是挣扎时抓到了凶手的衣物或皮肤组织。但需要时间仔细检查，可能还需要

她看了一眼尸体

顾晚：更深入的解剖。

春姨：解剖？

春姨的眉梢高高挑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又荒诞的事情，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春姨：呵，你想把我的四季春变成你的砧板？

她围着顾晚踱了半步，猩红的裙摆拂过地上的灰尘

春姨：没有解剖，只有你的脑子和眼睛。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知道是谁碰了我的东西，又为什么让她死得这么不体面。

她不再看尸体，目光如钩子般锁住顾晚

春姨：钝刀，这是你磨利自己的机会。别让我失望，也别想着......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的扫过顾晚藏碎屑的袖子

春姨：藏起不该藏的东西，在这活人坟场，知道的太多，只会死得更快。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门外 。关门声响起，但却没有落锁，很显然，春姨给了她出去的自由。

顾晚站在原地，背后渗出一身冷汗。春姨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警告。她看到了自己刮取碎屑的动作，那点皮革碎屑，是关键的线索，也是致命的烫手山芋。

春姨想要的答案，显然指向某个特定目标。她让自己去‘’查‘’，无非是借刀杀人，或者将自己推出去做替死鬼。

这具无名女尸，如同一个冰冷的饵，沉在四季春最肮脏的角落。而她，必须在这恶臭和杀机中，找出那条能咬钩、又不至于把自己拖入深渊的鱼。

一天时间，从这具尸体和春姨的暗示中，找出那个‘’凶手‘’的名字。

顾晚强迫自己冷静。凶手身份指向权贵，春姨要的‘’名字‘’必然与此相关。突破口在死者本身。她是谁？昨晚招待了谁？

离开杂物间，顾晚没有立刻回后厢房。她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不起眼的杂役 ，在前院回廊阴影里穿梭。金雀阁的喧嚣在白天稍歇，但仍能听到某些房间里传出的调笑和呻吟。她留意着仆役和低等妓女的交谈。

‘’听说了吗？楼梯下那个...‘’

‘’嘘，小点声，晦气，听说是昨晚伺候那位的...‘’

‘’哪个那位？穿皮靴骑大马的那个？‘’

‘’啧，还有哪位？脾气大着呢...上次翠儿...‘’

声音压得更低，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皮靴大马！‘’顾晚心头一震，与皮靴碎屑相吻合，她不动声色的靠近声音来源，是两个正在擦拭栏杆的粗使丫鬟。

顾晚：两位姐姐

顾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怯懦卑微。

顾晚：管事的让我来问问，昨夜子时前后，是谁负责给楼梯间的那位贵人送水的？

她编了个看似合适的理由。

两个丫鬟警惕地打量着她，其中一个年长的撇撇嘴：‘’送水？金雀阁的 姑娘自有贴身丫鬟伺候，谁管那犄角旮旯？‘’

她语气不屑“倒是昨晚芍药姐姐让我往二楼飞燕巢送过醒酒汤，路过楼梯口时，好像听到里面动静挺大，还摔了东西似的”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飞燕巢里，。不就是那位包下的红姑娘小桃红吗？后来...好像就没声了。‘’

飞燕巢！小桃红！顾晚牢记这两个名字。死者很有可能就是小桃红！或者与小桃红有关！

顾晚：多谢姐姐。

顾晚低头道谢，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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