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许凌刚送走许晴,望着妆奁里新添的墨宝拓片,忽想起还有一人定能共赏这份喜悦——二小姐许青青。她素来与这位二姐最是投契,只是许青青体弱,常年在玉茗轩静养,鲜少参与府中纷争。
“紫烟,备些新制的茉莉糕,随我去玉茗轩。”许凌将拓片仔细收进锦盒,又挑了支顾欣送的绢花簪在鬓边。玉茗轩外竹影婆娑,药香混着茶香飘来,丫鬟青黛见她,轻声道:“二小姐刚喝完药,正靠在窗边看书呢。”
推门而入,许青青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三妹今日倒来得巧,我正得了本前朝诗集,里头的注解精妙极了……”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许凌手中的锦盒,“这是?”
许凌挨着她坐下,将近日经历娓娓道来。说到乔装出府时,许青青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提及墙缝里的墨宝,她眼中闪过向往;待听到顾氏兄妹出现,又忍不住轻笑:“这顾姑娘送你荷包,又同你寻墨宝,倒比咱们姐妹还亲。”
“二姐莫打趣我。”许凌展开拓片,“你瞧这‘清风徐来’四字,笔锋虽残,风骨犹存。我想着若能集齐沈先生的墨宝,或许能办场诗会,也让府里姐妹们见识见识。”
许青青指尖轻抚过拓片,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青黛忙端来汤药,她缓了缓才道:“想法是好,只是……”目光转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许芷涵定不会善罢甘休。前几日她还在母亲面前说,女子就该学些女红,整日舞文弄墨成何体统。”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许凌警惕起身,却见是许静怡携着丫鬟走来,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檀木匣。“听闻三妹四妹寻到墨宝,我也凑个趣。”她将匣子打开,竟是半幅未裱的山水画卷,“这是我偶然得的,虽不知作者,但想来与你们的墨宝放在一处,倒也相得益彰。”
许青青眼中一亮,拉着许静怡坐下:“大姐既来了,不如一起商议诗会之事。若能办成,也算给府里添些风雅。”许凌见许静怡点头,心中暖意翻涌——在这深宅之中,虽有明争暗斗,却也有这般知心姐妹,愿与她共守这方诗意天地。
然而,她们未察觉,许芷涵的贴身丫鬟正躲在月洞门外,将这番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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