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这?”乐佳的声音略带沙哑。
“来接你回去。”
风起云涌,天台除了幸存者的哀嚎声还有着直升机螺旋桨转动而起的风声,似鬼哭般。乐佳被高一飞拉着走,思绪回笼,他的眸子里还有些未淡的朦胧,是高一飞救了他吗?当他看到高一飞执着他的手往直升机那走去时,他对这个疑问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乐佳停在原地没有往下走了。
“去哪?”
高一飞则先行一步上了直升机,头发被风吹起,凌乱中带着疯狂,一个人真的能有钱到这种地步?将私人直升机停在天台上,只为接他回去?开什么玩笑。乐佳不免想起他几十分钟前刚结束的那个人的生命,对高一飞的营救抱有迟疑。
“不是说了吗?回家。”
说是这么说,乐佳还是没动身上直升机,他转头看向伦敦的夜色,夜幕下的伦敦,英伦复古建筑在灯光下透出肃穆的氛围。高一飞转过身来看似要关上门,乐佳宁愿高一飞自己走,留他于风中冷静。
说实话,他不知道要回到哪里,说家,他哪来的家?他父母弃他而去,自那以后,家的定义是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的地方,但是爷爷没有熬过他的十八岁,死在了他成年后不久,死在了好不容易能回报爷爷的时候。现如今,似乎家是纽约曼哈顿的那个小房,可是那房子只有夜晚的重金属摇滚乐的冰冷和沉重,还有永远不会停止石英钟,一直提醒他,一切都会消逝变换,唯有时间永恒。
高一飞说回家,可他貌似没有家。
乐佳定在原地,向前迈步,却始终未移动。高一飞看他踌躇,叹出一口气,下了飞机,在寂静晚色里,在涌入领口的风中,在哀嚎不休的天台上,他步步向前走去,而他的正前方————是乐佳。
乐佳忽然明白,为什么他总会认为高一飞身上虽然带着讨厌的上流味道,但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他都不反感了。因为正是这样的气息,让乐佳看清楚他们之间阶级的差距,可是高一飞,他好像总是笑着,漫不经心的越过:在校门口,在家门口,在纽约酒吧,在英国伦敦的天台。
他们两个之间有着金钱堆砌而成的鸿沟,乐佳以为隔阂两旁互不涉足,直到金字塔开始坍缩,山崩海啸,狂风乱作。他看见高一飞从鎏金色的塔下废墟中显现,一步一步,信步而来,跨过海浪滔天的洋,穿过荆棘丛生的沼泽,越过一切血色,伸出手,邀他一支舞。
乐佳看得真真切切,高一飞在笑,张扬,不羁。
这支舞的别名叫做家。
高一飞说,要接他回家。
乐佳笑了一下,转瞬即逝。他被高一飞拉上直升机,高一飞说去机场。乐佳一直想着高一飞说带他回自己家,但乐佳太累了,他没兴趣解决感情上的一切事情,比起去到救命恩人兼未婚夫的家中,乐佳更愿意回到自己家,那个纽约的房子里。虽然重金属摇滚乐确实很吵,但年轻人聚会的热闹着实挺让人好奇,值得一提的是那石英钟,乐佳想起来了,这是他爷爷送他唯一的礼物,也是他成人礼物。
爷爷老年痴呆得厉害,他不记得了,而乐佳也渐渐淡忘了。
“我可以拒绝去你家吗?”
“当然可以,你要去哪?”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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