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服 (2-1)

冰冷的雨点砸在温亦的警用雨衣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他蹲伏在集装箱的阴影中，右手按在配枪上，左手举起夜视望远镜。码头昏暗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将整个11号港口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晕里。

"B组就位，东侧发现目标车辆。"耳机里传来搭档张明刻意压低的声音。

温亦调整焦距，看到两辆黑色SUV缓缓驶入废弃码头。车门打开，几个身影在雨中快速移动。他眯起眼睛——那不是普通的毒品交易规模，对方至少出动了八个人。

"全员注意，等交易开始再行动。"温亦轻声下令，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领口处汇成小溪。

集装箱间的空地上，双方人马已经碰头。温亦认出了那个绰号"老狗"的毒枭，警局档案里那张油腻的脸此刻在雨中显得更加狰狞。而对面站着的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的背对着温亦，修长的身影在暴雨中纹丝不动，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交易进行到一半，变故陡生。

温亦看到"老狗"突然暴起，从怀中掏出手枪。但比他更快的是那个西装男子——一个利落的侧身，子弹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几乎在同一瞬间，他手中闪过一道冷光。

"老狗"的喉咙喷出一蓬血雾，在雨中绽开诡异的红花。

"行动！"温亦大喝一声，率先冲出掩体。

枪声如爆豆般响起。当他带着队员冲入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雨水冲刷着蔓延的血迹，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细小的红色溪流。

而那个西装男子正站在血泊中央，慢条斯理地用白手帕擦拭着一把定制版手枪。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锋般直刺温亦。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雨幕中，温亦看清了那张脸——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微微上挑的凤眼，苍白的皮肤上溅着几滴鲜血，像雪地里落了几瓣红梅。男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才的杀戮不过是场游戏。

"警察！放下武器！"温亦举枪瞄准，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男人挑了挑眉，动作优雅地将手枪插回枪套，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举起了双手。

"警官，我可是正当防卫。"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戏谑，"这些人想黑吃黑，我只是...清理门户。"

温亦向前逼近："双手抱头，跪下！"

男人没动，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打量着温亦，从湿透的警徽到握枪的右手，再到被雨水打湿后紧贴在额前的黑发。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让温亦莫名感到一阵燥热。

"沈墨。"男人突然说，"我的名字。记好了，警官，我们还会见面。"

话音刚落，码头另一端突然传来爆炸声，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响。温亦本能地转头，就在这一秒的分神间，沈墨的身影已经退到阴影处。

"站住！"温亦追上去，却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晃了眼。三辆摩托车呼啸而至，车手全副武装，朝天空扫射。等温亦重新恢复视力，沈墨早已不见踪影。

"温队！你没事吧？"张明带着支援赶到，现场只剩下尸体和散落的毒品。

温亦咬牙摇头，却在转身时踩到了什么。他弯腰捡起——是一张被雨水浸湿的名片，烫金的"沈氏集团执行总裁 沈墨"几个字依然清晰。

回到警局的路上，温亦一直攥着那张名片。局长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他直接推门而入。

"今晚码头的行动，我需要调取沈氏集团的所有资料。"

局长抬起头，脸色出奇地凝重："温亦，坐下说。关于沈墨...事情没那么简单。"

电脑屏幕上，沈墨的档案干净得可疑。沈氏集团少东家，29岁，哈佛商学院毕业，名下多家合法企业，慈善榜常客。而码头那些死者中，有一名是警方追查多年的毒枭。

"没有证据表明沈墨参与毒品交易，相反，监控显示确实是对方先开枪。"局长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案子只能以毒贩内讧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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