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晚攥着骨哨的手心渗出冷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望着萧临渊在血泊中缓缓站起的身影,那双眼眸中残留的猩红还未褪去,像一头刚从炼狱归来的恶兽。
“你……还好吗?”她试探着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
萧临渊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眼睑,将染血的手掌在衣摆上擦了擦。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又或者是在掩饰什么。虞清晚注意到,他的脖颈处青筋暴突,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喜堂外的长廊昏暗而寂静,只有几盏残破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虞清晚跟在他身后,脚步踩在青石板上的回声清晰可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未燃尽的香料气息,令人作呕。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别再跟着我。”
虞清晚停下脚步,眉梢微蹙。“如果我不呢?”
萧临渊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刺向她。他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一尺。虞清晚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冰冷和危险。
“你以为你了解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谁。”他的语气压抑而阴狠,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虞清晚仰起头,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视线。“我知道够多了。比如,你刚才失控杀人的样子;比如,你的家族曾用骨哨训练死士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萧临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盯着她片刻,最终移开视线,低声说道:“你不该知道这些。”
“为什么?因为这是你们萧家的秘密?还是因为——”虞清晚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尖锐的哨声打断。
那声音来自宫墙方向,悠长而诡异,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她的脑海,搅动着所有的思绪。虞清晚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却发现这毫无作用。她看向萧临渊,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又是那个哨声……”她喃喃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萧临渊的脸色骤变,他迅速抓住虞清晚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闭嘴!不要乱动!”
虞清晚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变化。原本空旷的长廊尽头,隐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显然,有人正在靠近。
“是谁?”虞清晚压低声音问道。
萧临渊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匕首。他的指节泛白,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他的另一只手却牢牢扣住虞清晚的手腕,仿佛生怕她会逃跑。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看来,我们的小新娘已经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啊。”
虞清晚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柳如霜缓步走出阴影。她依旧穿着华丽的服饰,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这一次,她的手中多了一枚小巧的玉哨,正轻轻贴在唇边。
“母亲……”虞清晚咬紧牙关,强忍住内心的震惊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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