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伤 (2-1)

露天的演练场空气灼热而凝滞。

火姚单膝跪地，指尖深陷进焦黑的土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红发早已被汗水浸透，凌乱地黏在苍白的面颊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天火彻底熄灭后，她体内储存的元灵之力早已枯竭。可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仿佛一柄不肯折断的剑。

被安置在家的竫璟微弱的感受到自己的主人力竭，剑身发出嗡鸣，却因为连接被快速斩断而没办法定位追踪到火姚的位置。

金陶：认输吧。

金陶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低沉而克制。

这是第8次了，金陶已经违背了最先定好的计划再次劝说火姚。

如果火姚她愿意认输，这场无聊的对决完完全全是可以立刻马上被结束的。

然而火姚却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眼睫，赤色的瞳孔里映着对方的身影——

金陶站在十步之外，金属球在掌心悬浮，泛着冷冽的寒光。

金陶的眉头紧锁，眼底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只有某种压抑的焦躁。

火姚知道金陶在等什么。他在等——

等火姚自己倒下。

这场对决早已超出了“切磋”的范畴，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消耗战。

元灵界的规矩残酷而简单：只要她不认输，战斗就不会结束。而只要她还能站起来，就没有人能替她喊停。

众元灵：她还能撑多久？

众元灵：天火都熄灭了，她早就该败了。

众元灵：真是倔强得可笑……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干扰着两人。

火姚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咽了回去，掌心撑地，一寸寸缓缓的直起身。

火姚：继续。

金陶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动作丝毫不减。金属球再次袭来，这一次，速度比之前更快。

火姚侧身闪避，可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动作慢了半拍。

金属球擦过她的肩胛，带出一道血痕。她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就在这时—— 演练场的侧门突然被推开，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急匆匆地闯入。

众元灵：石：住手！

年轻的小元灵——石，站在入口处，神情焦急。

她显然刚刚赶到，还未看清场内的战势，只是本能地想要阻止这场近乎虐杀的对决。

而金陶的金属球，已经脱手。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火姚的瞳孔骤缩。

石的位置，恰好在她身后三米处。 而金属球的轨迹又正好直指她的胸口。

躲开，石并不一定撑得住这不知道蕴含了多少力量的金属球。

不躲，她在今日就再也战不起来。

她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冲刺，转身。

浛旻水：火姚！

暴怒声从二层的看台上传出，可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身侧的那抹翠绿早在火姚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她毫不犹豫的从看台上直接冲了下去。

金属球重重砸在火姚的背上，爆开的能量波动如刀刃般撕裂空气。

火姚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砸向地面，鲜血从唇角溢出。

她的元灵使服被撕开一道裂口，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皮肤焦黑，血肉翻卷，甚至能隐约看见微弱跳动的本源之火。

石呆立在原地，脸色惨白。

众元灵：石：为……为什么？

众元灵：石：你知道我能接下来的。

她的脸色惨白，猝然被这行径惊的呆住。

火姚高冷的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溅开细小的尘埃。

阿水冲进场内时，火姚的身体已经向前倾倒。

他一把接住她，手臂因用力而绷紧。她的重量轻得可怕，仿佛一具空壳，随时会在他怀里消散。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动作如同那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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