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是习惯了疼痛吗？所以并不在意。

其实他之前看到魏婴身上的暗伤时就明白魏婴在江家的日子大抵没有那么好过。

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人浑身是血的站到自己面前，心情比那时要沉重的多。

他猛然想起魏婴方才说过的话——他已经习惯了挨打。只是刚才，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上，一时竟忽略了这句令人心头一颤的话语。

这是魏婴第一次直白的告诉他，他在江家经常挨打，却是因为心疼自己替他挨了鞭子。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地抽搐着，疼痛肆意蔓延。

蓝湛忍不住想，魏婴总是追问自己疼不疼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一刻，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意思。

他承认，他心疼了，心疼的厉害。

疼的他急需一个发泄口.....“系统，魏婴出事儿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系统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思忖：别说他这次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他真的看到了什么，大概率也是不会告诉蓝湛的。

毕竟，它深知宿主身上符纸的用法，也明白魏婴虽然会受伤，却绝无性命之忧。既然这样，那魏婴所受的伤越重，完成任务的速度才会越快........

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可是为什么，看到蓝湛难过心疼的样子，他竟然感觉到了......低落与.....难过？

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他本是由数字与代码构筑的存在，一举一动都应以寻求最优解为准则。

即便是那副活泼热情、开朗近人的模样，也不过是精密计算后的结果——因为这样的性格，最能轻易地接近蓝湛，也最有可能感化对方。

难道他在陪蓝湛长大的这些年，也自主学习到了感情吗？他沉默的思考了良久，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我没注意.......”

“系统？”蓝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它今日的异样，那抹难以掩饰的消沉气息如水波般悄然漫延至蓝湛心里，浇灭了那燃烧的火焰。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竟是如此失控——那些无端的情绪宣泄，怕是已经让一向默默陪伴自己成长的系统受到了伤害。

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眼神里压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难以完全辨析，但可以肯定的是有自省与懊悔。

自己方才的怒火烧错了方向，更烧错了人。

是他错了。

系统有什么错？

它确实无需始终监视着魏婴那边，而且坦白来说这也对魏婴而言并不公平。

况且，系统或许也有自己的事务需要处理。

是他的错，是他气急攻心，太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随便发脾气........

“系统？对不起，我.......”

“小主人，是我不好，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你不要不开心，我下回会注意的。“

一人一统同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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