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珩6

“好……”他温和地点头，白衣碰到泥土，被粘上了很多，她好奇地蹲着挪过去，手在泥里搅和几下，伸出手，啪地一下压在他干净的后腰处。

清晰的一只手影就印在衣服上了，她无声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他佯装不知情的模样，只是嘴角忍不住悄悄勾起，有点幼稚。

不过想到她也不过二九年华，倒也正常。

她得意一笑，他果然是个笨蛋！

“走吧，回家修灶台，给你煮粥吃……”他抱起用叶子包裹的泥土，示意她跟上。

“粥？”

“不对，我们没有米，只能煮鱼汤或者鸡汤了……”长珩摇摇头，看来得去镇上一趟，总是吃肉和野果子也不是事。

“汤？”她奇怪地歪着头，他要喝汤？汤？

她冥思苦想了一下，放弃挣扎，还是野果子好吃。

当然，当他处理好一切后，煮了一碗鱼汤，她就不说野果子好吃了，拍着圆滚滚的肚子，里边全是她喝下的汤。

他抚起衣袖，将山楂递到她面前来，“消消食……”

她气呼呼地拍开他地手，猜才不吃！

他忍俊不禁，手心轻拍着她脑袋，“那你起来走走，小白刚好要去夜游，我们陪小白去？”

“去！小白！小白的家！好看！”她眼睛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抱起小白往外跑去，长珩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起身跟上她。

白狼很重，抱了一会儿，她就把白狼放下，拍拍它的脑袋，“去白白的家！”

白狼也不知道懂没懂，欢快地往前跑去，她无声地笑了起来，转过头得意地对着他笑，“白白只听得懂我说的话！”

他笑弯了眼睛，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小白的家大吗？”

“大！”她疯狂地点点头，很大很大，她很喜欢，就是它的家人不喜欢她，要吃她，白白就和它的家人吵起来了，她就不爱去哪里玩了。

白狼返回来对着他们嗷呜一声，小姑娘连忙转过身跟上它，拍拍它脑袋，“走吧走吧，我们去看拜月！”

他好笑地摇摇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这小白倒是有灵性。

月光很美，一群狼站在较为平摊的山顶，对月仰望着，“嗷呜……”

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着，白狼站在另一个山头，也仰起头与月对话。

小姑娘藏在后方的树干处，露出一个小脑袋，悄悄观察着，他单手背着手站在她后面。

它们在看着月亮，她和她在看着它们，古老的传承，是藏在血脉里的东西，无人能说清，这样的传承，是如何延续下来的。

也无人能明白，为何要延续。

长珩自有记忆开始，便是在仙界，所谓凡人，于曾经的他而言，不过是书册之中如同故事一般的人物，感触不深。

来到凡界之后，他又好像明白了，不止是凡人，有一丝意识的凡兽，也许，还保留着千万年前神的一些东西。

亘古不变。

他们这样的仙，或许才是被神遗忘的物种，不食人间烟火，早已脱离了人，也脱离了神。

那就不算是神的后裔。

他目光有些复杂，那仙的未来呢？在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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