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元年12月26日清晨,悉尼港的有轨电车碾过青石轨道,叮当声惊起盘旋的海鸥。维多利亚倚着总督府廊柱,机械腕表在她指间翻转,表盘内侧德文算式折射着朝阳——那是她彻夜推演潮汐规律的草稿。当朱明渊的马车停在雕花铜门前时,她正用发卡撬开怀表后盖,齿轮零件在掌心泛着冷光,如同未完成的谜题。
"公主对精密机械的痴迷,倒是和朕的工部匠人如出一辙。"朱明渊伸手搀扶她上车,粗粝的指尖擦过她掌心未洗净的机油痕迹。维多利亚抬眼的瞬间,注意到他袖口暗绣的齿轮纹样——不同于传统龙纹,那些交错的金属线条分明是蒸汽机的简化图,在金线勾勒下隐隐发烫。
马车驶入中央商务区,铸铁路灯缠绕的霓虹灯带次第亮起,将"大明百货""南洋商行"的匾额染成琥珀色。维多利亚贴在车窗上,蓝眼睛随着玻璃幕墙里穿梭的蒸汽三轮摩托转动:"这些交通工具的悬挂系统...似乎改良自德国的奔驰专利?"她的声音不自觉带上探究的尾音,像在实验室里拆解新零件。
"确切说是河州省的橡胶工艺与林州省的铍合金碰撞的产物。"朱明渊转动黄铜旋钮,车顶帆布缓缓卷起,露出纵横交错的空中轨道。货运缆车正驮着巨型钢锭滑过天际,"看见那些缆绳了吗?比克虏伯的钢索轻三分之二,却能吊起整座仓库。"他的语气带着工部匠人特有的骄傲,仿佛在介绍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维多利亚突然轻笑出声,发间珍珠坠子跟着颤动:"陛下这是在向未婚妻炫耀工业成果?"她从手包掏出黄铜匣子,里面躺着枚袖珍蒸汽机模型,活塞仍能随着晃动微微起伏,"十三岁那年,我差点因为把这个塞进父亲的办公抽屉,被关了一周禁闭。"
正午的海德公园,棕榈树影在电动平衡车的轮胎下碎成金箔。维多利亚的军装下摆扫过自动售卖机,接过朱明渊递来的玻璃瓶汽水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她分明看见对方耳尖泛起薄红。金属拉环弹开的声响里,柑橘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葡萄酒味漫开:"加了西南省的葡萄精华?"她舔去唇角泡沫,突然想起昨夜在《澳洲农业学报》上读到的蒸馏技术论文。
朱明渊指向远处的玻璃穹顶建筑,阳光穿透曲面屋顶,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钢架阴影:"那是太仓省的食品研究院。他们用河东省的奶粉、宁夏省的土豆淀粉,做出能保存半年的压缩饼干——据说在海军试吃时,有个水兵以为是在啃钢板。"这个玩笑让维多利亚笑弯了眼,机械腕表的表链在她手腕上滑出泠泠声响。
暮色初临时,马车停在悉尼歌剧院的工地前。尚未完工的贝壳状穹顶在晚霞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起重机的金属臂剪影刺破云层。维多利亚仰起头,发丝被海风掀起又落下,突然抓住朱明渊的手腕——这个举动让两人都微微一怔。她很快松开手,却指着穹顶弧度:"这结构用了悬链线原理?可我的论文上个月才在《工程学报》发表!"
朱明渊从袖中取出泛黄的抄本,纸页间夹着的南十字星银片轻轻晃动:"工部侍郎订阅了二十三种欧洲期刊。"他的声音低下来,温热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不过...有人说,真正的巧合不需要公式计算。"
华灯初上的情人港,霓虹在海面上揉成流动的光河。维多利亚停在钟表店橱窗前,玻璃倒影里,龙袍与军装的轮廓渐渐重叠。"在柏林,他们叫我'机械疯子公主'。"她用指尖在雾气上画出齿轮,忽然想起父亲在联姻信里写的"政治筹码",嘴角笑意淡了一瞬。
朱明渊注意到她的迟疑,从袖中掏出个丝绒盒子。镶嵌澳洲欧泊的戒指躺在缎面上,宝石流转的虹光如同被囚禁的星云:"或许在悉尼,你会更喜欢'星海工程师'这个称呼?"他执起她沾着机油的手时,远处突然炸开烟花,南十字星的光芒与火树银花一同坠入海面,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染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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