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心跳39

沈星临是被冰水浇醒的。

他猛地睁眼，喉咙里呛出混着冰碴的血沫。

右手指节传来钻心刺痛，低头看去，那道自虎口蜿蜒至腕骨的疤痕正渗出缕缕黑雾。

雾气像活物般贴着皮肤游走，在冷藏库的蓝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沈星临：嘶......

他撑着尸柜起身，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呻吟。

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上一秒还停留在谢妄皮肤下炸开的鎏金光晕，此刻却只记得满地蠕动的黑色血管。

冷藏库顶灯忽明忽暗，墙面上焦黑的咒印残迹正诡异地重组，凝结成某种藤蔓状图腾。

沈星临：谢妄？

声音在空旷的停尸间撞出回音。

三十米外的通风口滴着暗绿色黏液，本该昏迷的地方只剩半凝固的血泊。

沈星临抹了把脸，掌心蹭到的黑雾突然暴涨，缠住最近的尸柜把手。

金属柜门"吱呀"洞开，腐臭味混着雪松冷香扑面而来。

他瞳孔骤缩：柜内整齐码着九颗心脏，每颗都插着鎏金匕首，刀柄刻着"007"。

谢妄：惊喜吗？

带笑的声音在耳后炸响。

沈星临旋身挥拳，却穿透了谢妄虚化的身影。

银发男人倚着尸柜，黑色风衣下摆浸在血泊里，鎏金瞳孔流转着三重血色光环。

谢妄：看看你右手。

黑雾已攀至肘关节，皮肤下凸起蛛网状血管。

沈星临抄起手术刀划向小臂，刀刃却被雾气弹开。

沈星临：你搞的鬼？

谢妄：是礼物。

谢妄的虚影掠过满地冰碴，苍白指尖虚点他心口。

谢妄：毕竟你剖开过我二十七次。

话音未落，冷藏库突然天旋地转。

沈星临踉跄着扶住墙，掌心按到的冰层突然龟裂——

白骨王座破冰而出，万千骸骨堆砌的台阶蜿蜒至虚空。

谢妄端坐王座之上，三重血色光环在背后缓缓旋转，信徒们跪在台阶两侧，用生锈的骨刀剜出自己的心脏。

鲜血汇成溪流漫过沈星临的靴底，每颗心脏落地都化作跳动的暗金玫瑰。

林晚：吾神永恒！

最前排的信徒突然抬头，腐烂的面孔赫然是林晚。

她双手捧起仍在抽搐的心脏，黑色血管从断口钻出，在空中拼出沈星临的名字。

沈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右手黑雾已缠至脖颈。

他抬脚碾碎脚边的心脏，腐血溅上谢妄的银发.

沈星临：装神弄鬼上瘾了？

王座上的谢妄轻笑，光环投下的阴影里浮现无数记忆碎片。

沈星临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跪在暴风雪中，谢妄的银发缠住他冻僵的手腕，暗金纹路顺着血管注入心脏。而卡车仪表盘的日期，正从2023倒退回1999。

谢妄：时间锚点。

谢妄抬手接住飘落的光尘.

谢妄：你每死一次，世界就重置一回。

信徒们的吟诵突然高亢，林晚的心脏爆成血雾，在空中凝成倒计时——

侍奉日数：0

沈星临的刀尖突然刺穿幻象。黑雾裹着手术刀暴涨，在血色光环上灼出裂痕.

沈星临：所以你他妈是卡bug了？

他拽住最近的信徒，发现对方胸腔里跳动的竟是鎏金齿轮.

沈星临：这些玩意才是你的真信徒？

谢妄的王座开始崩塌，光环裂痕中渗出暗金血液。

信徒们突然调转骨刀刺向沈星临，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化为齑粉。

沈星临踩着骸骨台阶跃上王座，染血的掌心按在谢妄心口.

沈星临：告诉我，怎么结束这场闹剧？

三重光环轰然炸裂。现实与幻境重叠的刹那，沈星临看见谢妄背后的虚空睁开万千复眼。

银发男人的嘴唇擦过他耳尖，鎏金血液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谢妄：杀了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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