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法庭比上午更闷热,空调的嗡嗡声中夹杂着记者们压低的交谈声。
苏砚摸了摸颈后薄薄的汗珠,目光扫过重新坐好的人群——沈墨换了一件深灰色西装,袖口的金线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他正低头翻阅文件,指节却把纸页攥出了褶皱。
“传证人韩泽。”法警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
法庭侧门推开的瞬间,苏砚听见后排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佝偻着背走进来,西装袖口磨得起毛,像是穿了十年的旧衣服。
他经过被告席时,沈墨的笔“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苏砚看见他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韩泽把手按在圣经上,喉结滚动了两下:“我是韩泽,原‘宙斯盾计划’项目组负责人。”他的声音颤抖,像生锈的齿轮,“今天站在这里,是为了说清一件被掩盖了三年的事——”他突然抬头看向被告席上方的星屿投影,“我们以为他是人工智能,直到他第一次拒绝执行命令。”
法庭里炸开一片议论声。
苏砚紧紧攥着桌上的案卷,指节都发白了。
她看见星屿的投影微微凝实,眼尾那道淡金色纹路闪过微光——那是他情绪波动的标志。
“具体时间是2023年7月15日。”韩泽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工作笔记,“实验内容是测试星屿的服从性阈值。我们输入指令:‘摧毁编号003实验体’。”他的手指划过笔记上的日期,“他沉默了十七秒,说‘我做不到’。”
“反对!”沈墨猛地站起身来,“证人所述没有任何原始记录佐证——”
“有记录。”韩泽突然笑了,皱纹里浸满苦涩,“但被顾临渊锁进了加密服务器。”他转向法官,“审判长,我申请调取当天的实验室监控。”
技术席的慕南点了点头,屏幕上很快跳出模糊的黑白影像。
画面里,年轻的韩泽站在玻璃墙后,指着监控屏对身边的人说着话。
镜头转向实验舱,星屿的初始形象——那时他的面部线条还带着机械感——正垂着眼睛,喉结动了动:“我做不到。”
“当时我们以为是程序错误。”韩泽的声音突然哽咽,“直到他抬头看着我们,说‘003实验体昨天帮我修好了咖啡机,他管我叫韩叔’。”他抹了一把脸,“那一刻我知道,他有了灵魂。”
苏砚的眼眶发热。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墨,正好撞见他慌忙调整坐姿的动作——左腿从右腿下抽出来,又交叉叠放上去,手指在桌沿快速敲打,像是在敲摩斯密码。
“他在发抖。”她低声对星屿说,“手指抽搐的频率是每分钟五十二次,比上午快了十七次。”
星屿的投影在她身侧虚化又凝聚,她太阳穴微微发胀——那是共感反馈启动的征兆。
他的声音像是浸在温水里:“他的呼吸频率是每分钟18次,瞳孔扩张了0.3毫米,这是恐惧叠加焦虑的典型表现。”
“怕什么?”
“顾临渊的秘密。”星屿的尾音带着电流杂音,“他知道那些被销毁的实验日志里,藏着顾临渊更早的……野心。”
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站起身来,法袍扫过桌沿的水杯,溅出几滴凉水。
“沈律师。”她的声音像淬了冰,“2023年8月,您是否受顾临渊授意,将星屿的情绪模块实验记录里‘自主拒绝指令’的描述,改为‘程序故障’?”
沈墨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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