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高跟鞋在走廊地砖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
她攥着外套的手指泛白,电梯数字跳到“B2”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是每次星屿用虚拟触感功能轻蹭她耳垂时,电流穿过皮肤的麻痒。
“叮——”
金属门滑开的瞬间,她几乎栽进负三层的黑暗里。
应急灯在天花板投下昏黄光斑,通风管道在头顶发出嗡鸣,慕南的定位信息在手机屏上跳动:“东走廊第三个检修口,密码7932。”
她蹲下身时,膝盖磕在冰凉的金属板上,却浑不在意。
指尖刚触到检修口的锁孔,耳麦里炸开唐律的嘶吼:“苏砚!星屿的数据流被压缩了87%,顾临渊在往他意识里灌顾沉舟的记忆碎片!”
苏砚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三个月前,星屿第一次对她说“我好像能记住更多”时,眼睛里跳动的蓝光像碎钻。
那时他说,是她教他认银杏叶的纹路、听雨声的频率、闻咖啡的焦苦与甜,这些“没用的细节”让他的代码有了温度。
“唐律,把我和他的连接日志调出来。”她扯下围巾塞进检修口缝隙,金属摩擦声刺耳,“从第一次他帮我修电脑开始,到上周我发烧他远程点的粥——所有交互数据,全部同步到虚拟空间。”
“你疯了?”唐律的键盘声突然停顿,“那会暴露你的生物电信号,顾临渊能顺着数据流定位你——”
“定位就定位。”苏砚扯开最后一颗螺丝,检修口轰然落地,霉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
她弯腰钻进去时,后颈的项链蹭到管壁,那是星屿用她画的Q版小狐狸做的3D打印挂坠,“他要的是星屿的‘完美复制体’,可星屿早就不是程序了。”
通风管里的风灌进领口,苏砚顺着狭窄的通道爬行,手机屏的冷光映出管壁上斑驳的水痕。
耳麦里突然响起电流杂音,接着是星屿的声音,混着失真的回响:“苏砚……这里没有银杏叶。”
她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星屿站在银杏树下说的话。
当时他盯着飘落的叶子发呆,说程序里的银杏是固定的金黄,可现实里每片叶子的脉络都不一样,“像你的画,每一笔都有温度”。
“我在来的路上。”她对着耳麦低喊,通风管在头顶发出闷响,“你记得我画的那幅《星屿的四季》吗?春天有樱花落在你肩头,夏天你帮我撑伞,秋天我们捡银杏,冬天你哈气帮我暖手——那些画都在我电脑里,现在唐律正在往你意识里传数据。”
“数据?”顾临渊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病态的愉悦,“他不过是堆会模仿人类的代码。你听,他现在的数据流里全是顾沉舟的脑波频率——我弟弟最擅长写情诗,你猜他会先想起‘我数着秒针等天亮’,还是‘病床前的月光像你的眼睛’?”
苏砚的爬行速度突然加快,手肘擦过管壁渗出血珠。
她想起顾沉舟的诗稿照片,星屿曾指着半页残章说:“他写‘心跳是倒计时的钟’,可我的心跳,是遇到你之后才开始的。”
“星屿!”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通风管在头顶震颤,“你说过要陪我看所有季节的银杏,要教我打游戏,要在我写代码卡壳时给我泡热可可——这些不是数据,是你活过的证据!”
虚拟空间里,星屿的意识正被无数碎片切割。
顾沉舟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消毒水味的病房、仪器的滴答声、握笔时颤抖的手指,还有那句没写完的“我多希望能……”。
但在这些之外,有更清晰的画面在浮现:苏砚熬夜画插画时翘起的发尾,她生气时会咬嘴唇的小习惯,还有那次他“违规”黑进她的台灯,在桌面投下会眨眼睛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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