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转角处忽然传来熟悉的沉喝。
"借过!"
抬眼望去,兄长上官晋玄色锦袍翻飞,腰间玉佩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身后十余名侍卫如雁阵排开,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上官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慌乱中踉跄着撞进旁边胭脂摊,秦云和南枝也快步跟上,三人背对着大街,齐头并列,上官瑶抓起一盒口脂背过身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颜色...倒也..."她声音发颤,余光瞥见那抹黑影越靠越近,心跳几乎要冲破喉咙。胭脂铺老板娘刚要搭话,忽听得背后传来熟悉的冷笑。
"妹妹的品味何时这般独到了?"
上官瑶浑身僵住,口脂盒"啪嗒"掉在地上。转身时,正对上兄长微眯的凤目,那里面翻涌的怒意让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秦云和南枝更是被吓的不敢抬头。
"哥、哥哥..."她强扯出笑容,"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扬手示意带小姐回府,“即日起不许踏出上官府半步!"
上官瑶垂着眼睫,长睫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眉梢却微微蹙起,整张脸写满了不甘与委屈,连带着苍白的脸颊都泛起一抹倔强的绯色,像朵被暴雨打蔫却不肯低头的花,不情愿的上马车,却见一抹靛青身影自巷口疾驰而来,银边披风猎猎扬起,正是裴珩渊勒马急停在三丈外,溅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砸在马车侧壁。
“上官兄留步!”少年翻身下马的动作带起劲风,腰间半块玉佩与长剑相撞发出清鸣。毫不避让地上前半步,琥珀色瞳孔映着天边残阳,“听闻城西夜市新搭了九曲长灯,我与阿瑶早有约定,今日若爽约......”
上官晋冷笑一声:“三殿下倒会慷他人之慨。”话虽如此,余光却瞥见上官瑶欣喜的眼神。
上官瑶跳下马车,裴珩渊忽然解下外袍披在上官瑶肩头,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衣摆掠过她泛红的指尖,带着松烟墨的气息。“昨夜我已禀明令尊。”少年从袖中抽出烫金拜帖,嘴角勾起狡黠笑意,“伯父说,阿瑶若想去,有我照应便可。”
上官晋盯着裴珩渊挺直的脊梁,还有少年刻意挡在妹妹身前的姿态,喉结滚动半晌才冷哼出声:“子时前必须回府。若少半根头发,裴世子就等着我上门拜访。”
上官瑶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黑色消失在街角。身旁传来裴珩渊压低的轻笑,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碎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暮色渐浓,裴珩渊上了马,伸出手:“来。”暮色浸透朱墙时,玄色衣摆被风掀起一角,银线绣的云纹若隐若现。眉骨如远山冷峭,眼尾微挑却不带半分情绪,漆黑瞳仁像是封在寒潭深处的碎玉,泛着幽幽冷光。鼻梁削挺笔直,薄唇抿成锋利的直线,偏生下颌线条又带着几分柔和的弧度,冲淡了眉眼间的疏离。白玉发冠束起墨发,几缕碎发垂落额前,在苍白的肤色映衬下,整个人既似高岭孤雪般清冷,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惑人意味。
乌骓马踏着青石板缓缓而行,裴珩渊将阿瑶整个笼在怀中。她垂眸盯着他束腰的鎏金带扣,指尖无意识绞着披风边缘的暗纹,耳边是身后人清冽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发顶。
“哎哟!这不是三殿下和上官小姐嘛!”街边卖桂花糕的老妪笑得露出牙齿,竹筛里的糕点都忘了叫卖,“打小儿就一块儿读书骑马,如今同乘一骑,可不就是天生的一对!”
“可不是!”布庄门口几个妇人交头接耳,手里的绸缎垂落在地也未察觉,“我表姐在上官府当差,说大人早就收好了俩人婚书,就等着小姐及笄,要办一场全天下最风光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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