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FJ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似乎失去了聚焦点，落在了前方座椅靠背一个无意义的点上，短暂的沉默被拉长。

然后，在范丞丞越来越亮的注视下，张真源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的视线自然地瞥到江悋毫无防备的睡颜。

她的头歪在车窗角落，脸颊被压得微微嘟起，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覆在眼下，浓密而安静。

一缕柔软的发丝粘在唇角，随着呼吸轻轻飘动。

他的目光在那安睡的侧颜上停留的时间，几乎等同于一掠而过的光影转换，快得让一直紧盯着他的范丞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随即，他迅速收回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流动的灯光，眼神沉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泉。

张真源：“ESFJ。”

范丞丞明显没跟上这个思路。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歪头。

范丞丞：“…MBTI？”

张真源依旧看着窗外，下颌线在流动的光影下显得有几分僵硬。

男人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下，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

张真源：“嗯。”

范丞丞：“真源儿你喜欢行动派啊？”

他顿了顿，琢磨着ESFJ的特征，又忍不住追问，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戳向痛点。

范丞丞：“那要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呢？”

张真源的侧脸完全浸在车窗外飞速变换的明暗光影里，他搁在车窗边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窗外的古城灯火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带。

几秒钟的沉默沉重得几乎能压弯空气。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但这个笑却让莫名觉得心头发凉。

张真源：“那就做朋友呗。”

范丞丞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差点破音。

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痛惜，

范丞丞：“不是哥，你顶这样一张脸玩暗恋？”

范丞丞：“还做朋友？”

他简直要捶胸顿足，这年头还有放着张真源这张神仙脸不要的人？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张真源并没有什么波澜的感觉，声音依旧很轻，尾音却像在冰面上敲击。

张真源：“嗯…”

他轻声。

张真源：“那不然怎么办呢。”

“砰——”

车子突然压过一个深坑，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这猛烈的晃动瞬间惊醒了半梦半醒的江悋。

江悋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被安全带拽回，发出一声短促又含混的惊喘。

江悋：“啊！”

她慌乱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惊慌地扑闪着，眼神里全是惊吓和未褪的茫然水雾，下意识地用还带着睡意，软糯沙哑的声音问。

江悋：“怎么了啊。”

视线懵懵地在范丞丞夸张的表情和张真源温和的脸上来回。

江悋：“撞…撞车了？”

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脑子里只剩下最坏的可能。

张真源的目光落在她受惊而微红的脸颊上。

张真源：“没事，路况不好。”

范丞丞看着江悋那副完全状况外、揉着眼睛打哈欠的样子，再看看张真源一副注定苦情男二的样子，把满肚子咆哮咽下去。

最终对着窗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无声的哀嚎。

范丞丞：“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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