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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没能完整叫出名字,只是确认般地嘟囔了一声。
环抱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随即,那双漂亮弧度的缓缓睁开了。
四目相对。
他的眼瞳在昏暗的机舱灯光下显得更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睡眼惺忪的脸,刚才似乎还残留的一丝柔和瞬间被一种冷静的清醒覆盖,目光稳稳地承接着她朦胧的注视。
张真源:“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同样带着一丝刚醒的低哑,像蒙了一层薄纱,格外清晰又格外平静地落在她耳边。
江悋:“唔…”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丢进洗衣机的毛线团,暂时理不清。
但身体的信号比大脑的命令来得更快更直接,那股被强行压制的生理需求此刻占据了上风。
江悋下意识地就想从他怀里撑起来,但身体还处于软绵绵的无力状态,动作有点笨拙和急切。
江悋:“让、让让,我要…出去一下。”
她甚至没等他彻底让开,就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解身侧的安全带,那动作更像是睡蒙了急着去解决内急而推开挡路的障碍物。
张真源在她乱动的瞬间,那条稳稳环着她的手臂便迅速而无声地撤了回去,同时身体配合地朝过道方向最大限度侧让。
张真源:“好。”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江悋几乎是凭着本能推开他,踉跄着扑向过道,像只梦游的小鸭子一样,晃晃悠悠但目标明确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摸索过去。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刺激得她一个激灵。
她看着镜子里眼神还有些涣散。脸颊因为睡得太沉而泛着红晕的自己。
刚才…她是靠着张真源睡的?
江悋轻轻甩了甩脑袋,水珠飞溅,试图甩掉那份迟来的尴尬。
江悋:“啧。”
算了,都过去了,反正都睡糊涂了。
估计张真源也当她是睡傻了,没在意。
整理好仪容,带着一身被冷水激得半清不明的状态,她慢吞吞地走回了座位。
张真源已经坐了回去,依旧是那身黑色连帽衫,帽子拉得更严实了些,几乎看不清表情,只是安静地闭目养神,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副生人勿近的疏冷感又回来了。
江悋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说什么。
她规规矩矩地坐回自己的靠窗位置,身体下意识地坐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努力维持一种“我很清醒我很端庄”的姿态。
虽然她眼皮还在打架。
但是,刚才醒来时鼻尖萦绕的那股冷冽干净的少年气息,和那怀抱短暂却真实存在的暖意,似乎还在皮肤上残留着一丝微妙的痕迹,与现在这刻意保持的距离形成了对比。
困意再次袭来,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歪倒,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身边那团安静的黑影,在帽檐的阴影下,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搭在腿上的手指,指尖几不可查地捻了一下裤子的布料。
“扑——”
又倒了。
张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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