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深,一弯冷月悬在窗棂外,清辉斜斜渗入,与案头烛火交融。
红木桌案上,一方端砚泛着幽光,新磨的墨汁浓黑如夜,笔架上几支狼毫垂首静立,影投在雪浪笺上,似蛰伏的瘦蛟。
烛焰忽地一跳,惊得满室光影乱颤,那砚中墨色便也粼粼地活了,倒映着窗外疏枝,恍若谁无意间写破了一纸水月天光。
不知是多少次手中执笔被人恶意恶意摇晃在宣纸上写下几个歪,很扭曲的字样,胤禛依旧没有丝毫理会一旁的女鬼。
即使那个空头支票是自己早晨亲口承诺的,即使在回来后方雨便使尽各种手段或威胁或撒娇的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但胤禛依旧没有丝毫松动。
方雨:快说,快说!你说的大惊喜到底是什么?
方雨:你快说啊!快说快说快说快说!
眼见着对方依旧自顾自的品茶练字,方雨一股无名火直冲心头,直接将那被修长手指握着的茶身强硬夺过,仰头,啪的一声,空荡的茶盏被重重放在桌上。
胤禛挑眉看她,见到的是一双怒目圆睁的眼睛,和一张青涩可爱的脸。
或许是叉腰瞪人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幼稚,又或者对方在柔和烛光下映照着越发柔和随意的眉眼,竟罕见的让胤禛想起年少时那抹青涩的悸动,似乎有什么炽热的东西要从心脏喷涌出来,那时的他是慌乱迷茫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郑重斟酌着朝桃树下那抹扎眼的亮色委婉表达。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来着?
胤禛想着。
啊,对了,她在笑,她总是在笑,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将自己搂入怀里那一刻,温柔的,明媚的,危险的,心虚的,讨好的,随和的,她总是在笑着,就那么的坦然的接受了,仿佛之前自己一切的踌躇不定于小心翼翼的仔细斟酌,都是杞人忧天。
再到后来一切的亲密好似都理所当然,不再蒙着一层朦胧浅薄的纱罩,现在的她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无论是语气神态还是相貌,都像是十几年前的那场初见一样,一想到对方当时的反应,胤禛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方雨:?
看着面前突然发笑的男人,方宇脑壳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说了那么久,表达了那么多的不满与自己的好奇心,他居然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看着方雨逐渐由愤怒转换成委屈的小脸,胤禛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刚才的不妥,温柔的将那张委屈的包子脸拉进怀里,看着她委屈的掉着眼泪,轻车熟路的开始柔声轻哄顺起毛起来。
胤禛:别哭了。
胤禛轻轻擦去方雨脸上那冰冷泛着萤光的泪水,并没有浸湿手指纹路,反而如一粒极小的夜明珠般在手指关节停留片刻,缓缓升起消散在虚空之中。
方雨:你居然笑我说的话!
方雨:你为什么要笑?我刚才很好笑?
委屈至极的声音,以及方雨抬起头那双此刻盈满泪水控诉的眼睛。
可胤禛却莫名感到冷汗浸湿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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