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朱果痕
井水沁凉。粗陶碗沿磕在唇边,几瓣飘落的梨花随清水滑入喉咙。白容咽下那口微涩的凉意,空茫的眼底,那点稍纵即逝的金芒碎影彻底沉没,只余下更深的木然。她放下碗,荆钗布裙的身影在满树如雪的梨花映衬下,单薄得像一张褪了色的旧纸。目光扫过院角那几畦蔫头耷脑的菜苗,她迟缓地拿起木瓢,走向井边,准备再汲些水。
就在她弯腰握住辘轳把手的刹那——
篱笆外,风送来一丝极淡、却绝不属于梨花的清冽气息。像初雪落在烧红的铁上,瞬间蒸腾起的一点冷冽焦香。
白容的动作顿住了。并非警觉,而是一种身体快于意识的凝滞。她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握着辘轳粗糙木柄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空茫的视线抬起,穿透疏落的篱笆缝隙,落在小径尽头。
一个身影不知何时立在那里。
宽大的玄色斗篷从头罩到脚,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静立如石,仿佛已与归墟新生土地上的阴影融为一体,唯有斗篷边缘随着微风极其轻微地起伏。没有杀气,没有威压,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周围流动的风也冻结的**寂静**。
白容看着他。木然的眼底依旧空茫一片,如同无波古井。她认不出这身影,记忆的深渊里没有与之对应的涟漪。但身体深处,那口刚刚咽下梨花与凉水的喉咙,却莫名地泛起一丝细微的、近乎干渴的灼痛。很轻,却足以让她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无法动弹,也无法移开视线。
兜帽的阴影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异常苍白的手,从宽大的斗篷袖中缓缓探出。那手上没有任何饰物,指节处甚至带着新愈般的淡粉色伤痕,像是曾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反复撕裂又强行弥合。
掌心摊开。
一颗果子静静躺在那里。
饱满,圆润,表皮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鲜红欲滴**的色泽。没有枝叶衬托,却散发着蓬勃到极致的生命气息,浓郁的果香瞬间压过了满园梨花的清冽,霸道地钻进白容的鼻腔。
朱果。
白容空茫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不是因为认出,而是那抹鲜红太过刺眼,狠狠扎进了她一片灰白的世界。握着辘轳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粗糙的木刺似乎要嵌进肉里。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撞在冰凉的井沿上,发出一声闷响。
兜帽人没有动。那只托着朱果的手,稳定地悬在空中,如同凝固的雕塑。他似乎在等待,又仿佛只是将这枚鲜红的果实,当作一个无言的宣告,钉在这方简陋的院落里。斗篷的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冷硬的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寂静在蔓延。只有风吹过梨树,带起簌簌落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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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星塔悸动**
玄黑高塔无声矗立,塔尖一点赤金光芒永恒燃烧,驱散着塔周粘稠的黑暗。塔底,姜柳衡盘坐如亘古磐石。三百年又三百年的枯坐,已将魔尊的锋芒与暴戾磨洗殆尽,只余下深潭般的孤寂与疲惫,刻入他每一寸凝固的肌理。他的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存在,所有的感知、所有的存在,都死死缠绕着塔尖那颗**不灭星核**。
星核的光芒温润恒定,如同月牙沉睡的心跳。
就在那枚鲜红朱果出现在归墟小院、气息霸道地弥漫开来的瞬间——
塔尖那颗永恒燃烧的赤金星核,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嗡!
一声低沉却撼动灵魂的震颤,如同沉眠巨兽的心跳复苏,瞬间穿透玄黑塔身,狠狠撞在姜柳衡枯寂的魔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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