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断炉（上） (2-1)

佛珠在她掌心疯狂脉动，如同囚禁着三颗濒临爆炸的太阳。墨白的金芒、月牙的赤焰、白途的佛血，被昌华的污秽黑气强行搅动、撕裂，在她纤细的指骨间冲撞出毁天灭地的能量乱流。她的手臂皮开肉绽，冰雪覆盖的肌肤被灼出焦黑的裂痕，又被佛血的金光强行弥合，转瞬再被墨白暴烈的元神碎片撕开！血与火、冰与光、污秽与圣洁，在她紧握的拳缝间疯狂喷溅。

“呃啊啊啊——！”

白容的惨嚎已不成人声，那是灵魂被亿万钢针反复贯穿又被烈焰灼烧的绝望嘶鸣。她佝偻的身体剧烈抽搐，九条霜雪狐尾失控地狂舞抽打，每一次拍击都在冻结的炉心冰面上犁开深沟，溅起混杂着冰渣与血雾的碎末。左眼焚天的金红与右眼悲悯的佛光激烈交锋，瞳孔最深处昌华的污秽黑气如毒藤疯长，几乎要将她最后的神智彻底吞噬。

炉壁上，昌华残魂的狂笑扭曲到了极致：“看啊！这就是你们拼死守护的终结！道心？慈悲？牺牲？统统化作毁灭的薪柴！白容！亲手葬送一切的感觉如何？！让这六界…为吾陪葬吧！哈哈哈——！”

“阿容！放手！快放手啊！”白途咳着血，挣扎着想要爬起，佛光溃散如风中残烛。姜柳衡魔瞳赤红，不顾一切地凝聚起残存的魔气，化作一只狰狞巨爪，狠狠抓向白容紧握佛珠的手臂！他要将那颗即将毁灭一切的东西，连同她一起拖离！

晚了！

就在魔爪触及她染血冰霜的刹那——

白容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那双被混乱光芒彻底撕裂的瞳孔，在无尽痛苦的最深渊，骤然掠过一丝……清明！

那不是顿悟，不是慈悲，不是愤怒，甚至不是绝望。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被碾碎所有希望、被剥夺一切珍视之物后，从骨髓最深处、从灵魂最残破的碎片里，迸发出的、纯粹的、冰冷的、绝对的——

**毁灭意志！**

“闭嘴。”

两个字，轻如飘雪，却带着冻结时空的寒意，清晰地穿透了昌华的狂笑、白途的悲呼、姜柳衡魔爪撕裂空气的尖啸！

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能量乱流，越过炉壁上昌华扭曲的浮雕，仿佛穿透了炉壁，穿透了归墟，穿透了正在六界蔓延的腐毒疮痍，直抵那一切灾祸的源头——那深扎在六界命脉之上、源源不断泵出污秽的归墟之眼！

“你要毁灭？”白容的声音冰冷、平静，却蕴含着比炉心冻结更可怕的死寂，“好。”

她不再试图压制、不再试图融合、不再试图承担那佛珠内疯狂冲突的四股灭世之力。

她五指，猛地向内一合！

不是握紧，而是——**捏爆！**

“轰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在炉心炸开！那不是能量的爆炸，而是**规则本身的崩断！**

以她的掌心为原点，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冰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痕！时间在这里扭曲、倒流、停滞，形成一片绝对混乱的虚无漩涡！

那颗凝聚了天帝残念、凤凰涅槃、佛子宏愿、魔炉污秽的“归寂”佛珠，被她硬生生捏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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