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怨 (3-1)

风暴后，沙滩上搁浅的人鱼尸体成了全村的禁忌宝藏，村民们举着钢叉分食鱼肉时，没人注意到那些肉在月光下渗出幽蓝的血珠

老周的儿子吃完鱼尾当晚就开始蜕皮，雪白的皮肤下透出细密的鳞片，他半夜摸到海边，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鸣，第二天清晨，有人在礁石缝里发现半截缠绕海藻的手臂，指甲缝里还嵌着人鱼独有的珍珠碎屑

当奈美踩着骸骨登上渔船时，正在熬煮人鱼汤的厨娘突然双目翻白，沸腾的汤锅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她拖进滚烫的汤汁

渔村上空飘来腥风，那些曾吃人鱼肉的村民，皮肤开始长出珊瑚状的硬块，他们扭曲的身体里钻出细小的吸盘，像极了被地质锤击碎的珊瑚碎屑

奈美：美味吗？

奈美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她的银蓝长发垂下发光丝线，缠住抽搐的村民

奈美：你们吞下去的每块鱼肉，都在等着这一刻

祠堂里腌制的人鱼残骸突然集体苏醒，浸泡的黑液化作触手，将围在祭坛前的村民尽数拖入地底

月光被翻滚的乌云吞噬，祠堂内的黑液突然剧烈沸腾，温视握紧骨刀，身旁的莫司夜将煤油灯压低，昏黄光晕里，那些扭动的触手正将村民往地下拽，惨叫声混着骨骼碎裂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莫司夜：是血契！

莫司夜突然扯开一位村民的衣领，青紫色脉络在皮肤上蜿蜒成诡异的鱼尾纹路

莫司夜：他们吃鱼肉时，就和鲛人签订了死亡契约

温视我：应该不是自愿的吧

莫司夜：嗯，鲛人歌声素来都能迷惑人的心智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无数银白色鳞片组成的巨尾破土而出，扫过之处梁柱崩塌，温视被气浪掀翻，地质锤脱手飞出，在石柱上撞出火星

奈美悬浮在半空，腐烂的鱼尾渗出磷火般的荧光，她轻挥发丝，丝线瞬间穿透一名老者的胸膛，她尾尖点向祭坛，瓦罐里的人鱼残骸竟拼凑成完整人形，空洞的眼窝对准温视

温视后背紧贴冰凉的石壁，摸到口袋里今早从海滩带回的珍珠，此刻正发烫灼手，莫司夜突然拽住她翻滚躲避，一道触手擦着耳畔划过，削断几缕发丝

莫司夜：还记得村长家地窖的账本吗？二十年前就有过类似的‘海难’，但每次都有两人活下来！

黑液漫过脚踝的瞬间，温视突然将珍珠砸向人鱼残骸，刺眼蓝光迸发，所有触手僵在半空，奈美发出尖利的嘶吼，鱼尾开始龟裂，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潮水裹挟着腥甜的气息漫过祠堂废墟，温视手中的珍珠碎片发出蜂鸣，莫司夜警惕地握紧骨剑，倒刺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远处海面炸开一道银白巨浪，数十条半截腐烂的鲛人破水而出，她们溃烂的鱼尾上密密麻麻地爬满发光的水蛭，眼窝里渗出墨绿色黏液

莫司夜：是鲛人怨气凝结的怨灵！

莫司夜话音未落，最前方的怨灵已甩出布满尖刺的触须，温视侧身翻滚，触须擦着地面划出深痕，腐臭的黏液溅到碎石上竟腾起白烟

其中一名怨灵突然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发出的哀鸣

??：还我鳞片...还我血肉...

她腐烂的手指抓向温视，指尖瞬间长出半米长的骨刃，温视将珍珠碎片掷出，蓝光却被怨灵用触手轻易击碎，莫司夜趁机挥锤砍断怨灵一条触须，倒刺勾住的血肉竟化作黑色雾气，重新融入怨灵体内

温视我：普通攻击没用！

温视扯开背包翻出勘探时采集的硫磺

温视我：鲛人怕火！

她将硫磺撒向怨灵群，掏出打火机点燃。幽蓝火焰腾起的瞬间，怨灵们发出刺耳尖叫，腐烂的皮肉在火中滋滋作响，但火焰熄灭后，她们残缺的身体又开始迅速愈合，水蛭从伤口里钻出，贪婪地吞噬着焦黑的皮肉

莫司夜突然想起什么，大喊

莫司夜：账本上提到的幸存者！每次灾难后都会有人带走鲛人遗物，这些怨灵怕是要夺回被拿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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