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呼吸化为债据（3）

严浩翔扯开舞台地板的暗格，露出二十七个盛满银色液体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跳动的心脏，导管连接着场馆四周的巨型音响——这正是黑市流传的「永生Live」地下服务，用濒死者的器官震颤制造立体环绕音效。

贺峻霖被铁链锁在舞台中央的十字架上，后颈腺体的LOGO编码正对全场直播屏。麻醉剂使他被迫维持清醒，嵌在胸口的传感器将心跳声放大成鼓点，与台下九万人手环的震动频率产生共鸣。

"欢迎见证严氏集团最新产品发布会。"貂皮男人戴着严浩翔的面具走上台，手中遥控器对准贺峻霖颈动脉，"这颗心脏每分钟创造的价值，抵得上..."

聚光灯突然熄灭。严浩翔从升降台破光而出，手中贝斯砸碎主控电脑的瞬间，所有心脏培养舱开始播放《共生喘》的demo。他撕开黑色皮衣，露出从锁骨延伸到腹肌的缝合疤痕——那是用可溶线缝进皮下的五线谱，此刻正随着剧烈动作渗出血珠。

"三年前你们在我车祸现场偷走的不止腺体液。"严浩翔扯断贺峻霖的锁链，将人搂进淌血的怀里，"还有这首曲子的母带。"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实验室监控显示严浩翔的干细胞正被注入贺峻霖的心脏，而银色催化剂在血管中结晶成音叉形状。全场惊呼声中，贺峻霖抓住严浩翔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移植过的心脏突然迸发出双重节拍。

"翔哥的心跳...在我身体里..."贺峻霖咳出带银粉的血，染红严浩翔胸前的谱线疤痕，"现在...该还给你了..."

貂皮男人疯狂按下引爆键，却发现所有手环开始震动出治疗频率。贺峻霖翻身将严浩翔压在地板，后背硬接下射向腺体的麻醉镖。他咬破舌尖将混合血液喂进严浩翔口中，看台下方突然升起他们十八岁时改装的老旧音响。

"这首《债》，"严浩翔抱起虚软的贺峻霖走向麦架，"主唱声带是贺先生受损的喉管，鼓点来自我缝了38针的肾脏。"

当第一个音符炸响，贺峻霖腺体突然迸发强光。那些被偷录的三年心跳声从卫星云端倾泻而下，与严浩翔现在的脉搏重叠成完美和声。观众席有人扯下手环，发现内侧刻着「每分钟心跳皆为版权资产」的微型条款。

"想要永生聆听顶流心跳？"严浩翔扯开贺峻霖的衬衫，露出心口手术疤形成的二维码，"扫这里续费。"

暴动的声浪中，贺峻霖用静脉留置针划破大屏幕。无数借贷合同飘落，每张都印着严浩翔在他昏迷时按下的血指印——不是担保人，而是共犯。

貂皮男人在逃生通道被合成音波震碎耳膜，他至死握着的心脏砂安瓿瓶，此刻正在贺峻霖掌心流转成婚戒的银光。严浩翔低头舔去他眼角血泪时，九万人手环同时黑进医疗系统，将贺母的呼吸机转为永久供能模式。

"疼吗？"严浩翔含住贺峻霖腺体上自己的LOGO。

"比不过..."贺峻霖扯开他渗血的绷带，"看你为我纹坏十二个纹身针头。"

安可曲响起时，场馆穹顶洒落抗排异药的结晶。他们在银色暴雨中接吻，两台心电监护仪在后台交织出平缓的长音——就像十八岁那年在练习室相拥入眠时，共享的耳机里流淌的，最温柔的demo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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