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殇囚凰

三军开拔那日，苏玉执意登上城楼。她裹着月白斗篷，发间别着萧煜今晨为她簪上的海棠步摇。隔着漫天黄沙，她看见他的银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冷光，像把出鞘的利剑。

"等我回来。"昨夜他吻着她腕间淡去的守宫砂，将虎符塞进她手中，"若有不测......"

"没有不测。"苏玉突然踮脚咬住他的喉结，尝到咸涩的汗与铁锈般的血腥味，"我和孩儿在这里，你怎敢不归？"

此刻萧煜在军阵最前方勒马回望，猩红披风掠过她亲手系上的剑穗。苏玉忽然想起那年海棠树下，少年捧着带刺的花枝对她说："待我凯旋，定铺十里红妆迎你。"

城下忽然响起号角，她看着他策马冲进滚滚烟尘，恍然惊觉掌心已掐出血痕。

边关战报第八日未至，朝堂开始骚动。苏玉扶着孕肚踏入议政殿时，满朝文武的窃语声戛然而止。

"妖妃祸国！"御史大夫突然发难，"若非当年和亲......"

"当年和亲救的是太子性命！"老将军须发皆张，正是苏玉的父亲。他腰间佩剑铿然出鞘三寸，寒光映着殿外凋零的海棠，"谁敢妄议太子妃？"

苏玉却注意到角落里的异样。几名西域使臣捧着鎏金木匣，袖口隐约露出蛇形刺青——那是阿史那亲卫的标记。她不动声色地抚过腰间香囊，那里藏着萧煜留下的半块虎符。

"报——！"传令兵浑身是血跌进殿门，"太子殿下中伏，被困断魂谷！"

香囊穗子应声而断，玉石坠子砸在金砖上，裂痕如蛛网蔓延。苏玉看着使臣们嘴角的笑意，终于明白这场围困，从五年前便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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