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环 (2-1)

程真用紫外线灯扫过孤儿院斑驳的墙体，霉斑在紫光下显露出DNA双螺旋图案。她摸到走廊尽头那扇铁门——门锁竟是七阶魔方结构，每个色块刻着不同化学元素符号。

"铊、钋、氡..."她依次按下放射性元素块，魔方突然渗出淡蓝色液体。程真后撤半步，液体在水泥地腐蚀出同心圆纹路，圆心位置浮出钥匙的轮廓。这是莫掩教过的置换反应陷阱：用王水溶解铁钥匙后，再以汞齐重新塑形。

地下室堆满发霉的育儿箱，箱体标签印着"审判日计划"的乌鸦徽记。程真掀开防尘布，呼吸骤然停滞——上百个玻璃罐里漂浮着婴儿标本，脐带标签显示基因编辑日期横跨二十年。

最内侧的终端机突然自动启动，莫掩的脸出现在布满噪点的屏幕上："你比预计早到17小时。"程真注意到他背后有具培养舱在冒泡，舱内人影的颈部条形码编号与自己只差末位数字。

"看看1998年12月的监控存档。"莫掩咳嗽着键入指令。画面里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正将双胞胎放入不同育儿箱，箱外标签分别写着"审判者"与"锚点"。程真摸向自己后颈时，屏幕里的女研究员突然转头——赫然是年轻时的市长夫人。

警报声骤然炸响，程真在震荡中撞翻标本架。某具婴儿标本的胸腔弹开，露出正在倒计时的钚电池。她扯断通风管栅格，发现管壁贴满反光膜——整个地下室竟是微波谐振腔构造，钚电池启动后产生的热辐射正被聚焦向她的心脏。

"这才是真正的审判。"莫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互为镜像，你每接近真相一步，就在替我完成清除程序。"

程真撕开育儿箱保温层，掏出聚酯纤维填充物缠住双手。她将纤维团抛向微波焦点，高温瞬间引燃的火焰触发了消防喷淋。水流漫过终端机时，程真看见市长夫人的实验日志在屏幕上闪动："闭环系统以锚点为饵，审判者清除污染后需自我销毁......"

追捕者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程真砸开排水管跳入下水道。漂浮的医疗废料中，她捞起半张被福尔马林泡烂的实验记录：

1999年1月7日

锚点（程真）植入记忆诱导素，审判者（莫掩）启动清除模式。

闭环法则：当锚点接触核心证据，审判者将同步触发自毁。

污水突然形成漩涡，程真抓住生锈铁梯。莫掩从阴影中走出，袖口露出溃烂的"判"字："现在明白为什么我总能在审判后逃脱了？你的探索路径早被写入我的神经网络。"

"那些死者不是无辜者。"程真晃了晃密封袋里的脐带标签，"二十年前我们就被设计成毒饵，所有审判都是清除计划的烟雾弹。"

下水道突然亮起刺眼白光。市长女儿举着基因检测仪现身，枪口对准莫掩："父亲七年前就发现你们的培养皿身份，所谓的审判不过是实验室定期清理失败品的程序。"她亮出颈间条形码——编号正好填补程真与莫掩之间的数字空缺。

莫掩突然大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生物芯片。倒计时归零的刹那，全城电子屏同时播放市长受贿视频，而发送信号的IP竟来自市长府邸地下室。

"感谢你带来最后的证据。"莫掩咳出带芯片碎片的黑血，"审判闭环的终点，是让播种黑暗的人亲自按下清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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