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雾漫过青铜棺椁时,我认出了柳柔儿脖颈伤口里的金蚕丝——正是三日前勒死户部侍郎的凶器。陆砚的剑穗在寒潭漩涡中散开,露出半枚残缺的虎符。
"北疆狼骑的调兵符?"我攥住浸透血水的丝绦,潭底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九具棺椁首尾相衔浮出水面,竟拼成《周髀算经》中的浑天仪图案。
陆砚撕下染血的袖口缠住我手腕:"姑娘可还记得,柳家为何要用墨玉镯镇住你的生辰八字?"他指尖划过我腕间淡去的青斑,那些蛊毒残留竟在冰雾中凝成二十八宿星图。
观星台废墟突然塌陷,燃烧的诏书碎片坠入深坑。玄铁盒中飘出的灰烬遇水不沉,反而聚成一行朱砂小字:丙子年七月初七,螭吻吞月。
"那天是贤德皇后忌辰。"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页黄历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被朱砂圈住的日子旁,画着衔棺的龙首鱼身兽。
地缝中涌出的潭水突然结冰,陆砚后背的龙纹刺青泛起青光。冰层下浮现出白玉甬道,两侧宫灯竟是用人鱼膏制成的长明灯。第三盏灯罩上嵌着的翡翠,分明是傅明修常年佩戴的扳指内芯。
"看来世子比我们早到半个时辰。"陆砚用剑尖挑起灯罩,人鱼膏突然爆燃。火光照亮甬道尽头的青铜门,门环上螭吻兽的瞳孔正是两枚冰髓玉。
我摘下耳坠掷向兽瞳,南海珍珠与冰玉相撞的刹那,门缝里渗出带着药香的血液。陆砚突然将我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他后颈钉入冰面。
"七星连珠箭。"他抹去颈侧血珠,"北狄王室暗杀先帝时用的手法。"染血的指尖在冰面画出河图,箭尾羽毛突然自燃,烧出北斗七星的灼痕。
青铜门在星光照耀下轰然开启,涌出的却不是阴风,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棠梨花香。十八具水晶棺悬在穹顶,每具棺中都封着与我一模一样的少女。她们腕间的墨玉镯刻着不同生辰,最新那具棺椁上的日期竟是三日后。
陆砚的剑柄突然发烫,龙纹游走到剑锋处:"这才是柳家真正的往生阵。"他割破掌心将血抹在水晶棺上,那些少女的面容突然扭曲成傅明修的模样。
地宫四壁的夜明珠同时炸裂,黑暗中响起玉磬清音。我摸到陆砚心口那道疤正在剧烈跳动,频率竟与磬声完全契合。一缕月光穿透九重冰层照在中央棺椁上,白玉棺盖内侧用金粉绘制的,正是陆砚后背的龙纹刺青。
"螭吻衔棺,日月同辉。"傅明修的声音从水晶棺中传来,"陆侍卫可知自己衔的是谁的棺?"悬棺突然全部坠落,冰髓玉棺中伸出缠满符咒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陆砚的剑锋斩断枯手时,符咒上的朱砂突然活过来般爬上剑身。那些咒文在月光下显形,竟是贤德皇后凤印拓印的《罪己诏》。最后一行血字触目惊心:丙子年七月初七,哀家亲子陆氏阿砚,代君受七杀之刑。
冰棺突然迸裂,穿明黄襁褓的婴尸心口插着龙纹匕首。陆砚如遭雷击,佩剑应声落地——那匕首的吞口处,赫然刻着与他胎记相同的逆鳞纹。
"难怪我的血能破蛊..."他捡起匕首划破掌心,滴落的金血在冰面绘出紫微垣星图,"原来七星锁要锁的不是命格,是这段偷天换日的秘辛。"
地宫深处传来号角声,十八具水晶棺组成八卦阵将我们困在阵眼。傅明修的身影从冰雾中显现,手中握着的正是缺失半边的虎符:"北疆十万狼骑已过潼关,陆侍卫是要保江山,还是保美人?"
陆砚突然将我拽进怀中,龙纹匕首刺穿两人交握的掌心。鲜血交融的刹那,冰髓玉棺中升起青铜浑天仪,地砖缝隙渗出泛着药香的泉水。那些水流过星图时,竟显现出大周边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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