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内,日光灯管发出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单调的背景音乐。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橡胶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孙颖莎站在一旁,手里捏着喝了一半的宝矿力水特,易拉罐被她无意识地攥着,指尖在罐体上压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凹陷,而她却浑然不觉,目光紧紧盯着孽无尘。
孽无尘正专注地拆开印着柏林博物馆logo的纸箱,随着胶带被一点点撕开,一股淡淡的纸张和金属混合的气息飘散开来。纸箱里整齐摆放着整盒镀银的乒乓球拍钥匙扣,每一个都制作精美,金属表面反射出清冷的光泽,映照着孽无尘锁骨处那精致的银羽项链,相互映衬,更添几分神秘韵味。
“赔罪礼。”孽无尘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把钥匙扣分发给围过来的队员们。她拿起一个钥匙扣,陨石材质的拍柄在掌心轻轻转动,泛出独特的星云纹路,仿佛藏着宇宙的奥秘,“在巴黎机场买的伴手礼,大家都辛苦了,见者有份。”
陈梦接过钥匙扣,放在手心掂了掂,沉甸甸的质感让她不禁挑眉,惊叹道:“这得是航天材料吧?感觉好特别。”
“钨钢镀层。”孽无尘一边回答,一边漫不经心地撕开黑森林蛋糕的包装。刹那间,浓郁的奶油香气弥漫开来,与地胶散发的橡胶味在空气中交织、发酵,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慕尼黑工业展的边角料,废物利用,还挺有意思。”
刘诗雯眼尖,突然指着孽无尘的手腕,惊讶地问道:“这疤......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视线瞬间聚焦过去,只见一道淡粉色的新生皮肤蜿蜒至袖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孽无尘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转动腕表,巧妙地遮住伤处,此时百达翡丽的月相盘恰好停在弦月的位置,仿佛是命运的巧合,“在加沙缝针时,不小心被手术灯烫的,小伤,不值一提。”
许昕手中的球拍“当啷”一声,撞在了挡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王曼昱则紧紧盯着孽无尘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此刻正在拆蛋糕盒,动作熟练而精准,让人不禁联想到她在战地医院拆绷带时的样子,同样的冷静、沉稳。
“说说战场的事?”马龙擦着拍胶,看似不经意地开口,目光却落在孽无尘随身携带的医疗包上。那个印着无国界标志的帆布包,边缘磨损得十分严重,拉链头挂着一枚变形的子弹壳,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战火纷飞的岁月。
孽无尘用叉子轻轻戳破巧克力脆壳,动作优雅,“有天在急诊帐篷,碰见个抱着乒乓球的男孩。”她微微停顿,奶油在唇边化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他说要当世界冠军,那颗球是从废墟里刨出来的。”
孙颖莎的呼吸突然变轻,她凝视着孽无尘,看见对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自己七岁时在省队加练的夜晚,也是这样孤零零地对着发球机,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那份孤独和坚持,与那个战火中的男孩竟有几分相似。
“后来呢?”樊振东忍不住追问,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关切。
“送了他一套新胶皮。”孽无尘掏出手机,手指轻轻划动相册。众人围拢过来,只见屏幕上,叙利亚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一个满脸灰尘的男孩正对着水泥墙认真地练习挥拍,眼神坚定而执着,“上周收到邮件,他进了约旦国家队,真为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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