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倒带回四十七天前的黄昏。
校园墙第7499条帖子正在姜雨手机屏上跳动:【招创业伙伴,要求:审美强迫症晚期,能忍受甲方凌晨三点改方案,时薪包含免费心理治疗。】配图是张被咖啡渍晕染的素描,画着支离破碎的星座图。
她认出落款是同系正在创业的学长程楷,此刻正在工作室对着满墙便利贴抓头发。
"我要做能捧在手心的银河。"他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树脂材料,"每个星座对应不同香型的夜灯,但是..."话音未落,姜雨已经蹲在地上整理散落的铜丝,"巨蟹座应该用海盐薄荷,双鱼座配铃兰才对。"
程楷举着热熔枪的手停在半空。夕阳从写字楼的防盗窗钻进来,给少女低垂的脖颈镀上蜂蜜色光晕。她整理工具的动作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像是要把所有尖锐都收纳进方寸之间。
"你有病。"他突然说。
姜雨浑身一颤,装水晶砂的玻璃罐差点翻倒。但下一秒听见他轻笑:"完美的强迫症患者,要不要入伙?"
深夜十一点的便利店,两人蹲在关东煮柜台前修改设计图。姜雨用红笔圈住狮子座草稿:"流星轨迹的焊接点要再精确0.3毫米。"抬头却发现程楷正盯着她手腕上的淤青。
"你这里..."他指尖悬在距离皮肤一厘米处,"像猎户座的参宿四。"
姜雨猛地扯下毛衣袖口。滚烫的汤勺撞翻辣味调料瓶,殷红的液体在图纸上漫延成血泊的形状。她开始不可抑制地数收银台提示音的次数,直到程楷把柠檬糖塞进她嘴里。
"我继父的烟灰缸更漂亮。"他忽然撩起额发,露出藏在发际线处的月牙形伤疤,"要看看吗?"
冰凉的糖球在舌尖炸开酸涩的银河。姜雨在氤氲的热气中看见,程楷把那张染红的图纸折成纸飞机,从消防通道的窗户掷向夜色。暗红机翼掠过写字楼斑驳的霓虹,最后坠落在某个晾着碎花床单的阳台。
那天之后,姜雨备忘录里多了条02:30的提醒:【给程楷的热美式要加双份焦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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