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漫过天际,将凌霄宗主峰浸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琉璃。江清辞跟在楚乐栖身后半步,衣袂掠过青玉台阶时沾染了晚风里浮动的水汽,远处紫藤花瀑正从暮色中苏醒,千百串垂坠的淡紫色花穗浸透了熔金般的光晕,细碎花瓣簌簌落在肩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百丈崖壁上泛着幽蓝的光芒,零星散落的冰魄莲擎着半透明的淡蓝花瓣,花心处跳动着冰蓝色火焰,与天际血色残阳遥相呼应。偶尔被惊起的灵鹊掠过时,翅尖抖落的霜花便化作细碎的光晕。江清辞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师尊,弟子日后便在此处修行么?”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忐忑,仿佛真是个初入仙门的少年。
楚乐栖广袖轻扬,一枚白玉令牌落入江清辞掌心。寒玉触感沁入肌肤。他垂首作揖时,余光瞥见师尊腰间的玉佩——与他怀中的宗主令竟有七分相似。
“此处是棠溪阁,日后你便在此修行。”楚乐栖看着自己新收的小弟子,唇角漾起三分笑意。“为师常年闭关,阁中弟子不多。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其他峰转转。”说罢,广袖轻扬,唤来一名弟子:“这是你沈师姐,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她。”她指尖凝霜,将一朵飘落的海棠冻成霜花,轻轻落在沈听澜鬓间,“若是无事,为师就先走了,让听澜带你熟悉一下环境。”转身时广袖拂过他手背,带着些许寒意。
待那袭白衣消失在云径尽头,沈听澜腕间银铃轻响:“师弟,随我来吧。”她一边引路,一边轻声介绍道:“棠溪阁虽弟子不多,但修行资源颇为丰厚。师尊平日里喜欢研究些丹药阵法,对弟子修行之事不太过问。师弟且好好跟着师尊静心修行,莫要惹事便好。”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莫看师尊冷冰冰的,其实很好相处的,师弟你日后就知晓了。”沈听澜引着江清辞踏上浮空云桥,桥下万丈深渊蒸腾着丹火余烬,“东厢丹房上月炸了三次炉,青鸾瓦都换了三批。”
江清辞忽然驻足,望着崖壁间摇曳的琉璃兰。那些幽蓝的冰晶花瓣让他想起流云宗地宫里破碎的阵法傀儡,当时漫天飘散的也是这般晶莹的碎屑。"师姐可知,上月东厢丹房为何连炸三次?"
沈听澜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投向远处那跳动的冰蓝色火焰,仿佛在那幽蓝的火光中看到了凌霄宗如今的乱象,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师弟,你来的倒也是时候,凌霄宗近些日子,怕是深陷风雨,正处多事之秋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前些时日,那流云宗竟无端遭难,咱们上一任宗主也不见了踪迹,下落不明。这还不算完,没过几天,魔族修士又乔装混入了凌霄宗,搅得宗内人心惶惶。”
沈听澜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就在此期间,宗主遭遇袭击,被淬了毒的暗器所伤。那毒素颇为棘手,宗主为此闭关调养,暂离宗务。如此一来,掌宗之位空缺,师尊便不得不重新出关,暂代宗主一职,可谓是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肩负起了整个宗门的重担。”
说到此处,沈听澜微微低下头,音量也不自觉地降低了些,“说起师尊,她的身世其实颇为坎坷。听说是当年的楚宗主偶然捡回了她,视若珍宝,不仅悉心照料,就连名字,也是楚宗主亲自为她所取。与咱们现任宗主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妹。”
她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担忧,“从前师尊炼丹也会炸炉,但从不曾这般频繁。可现在……瞧着这架势,简直就是奔着把丹房炸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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