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小河两侧,皆是匈奴士兵的营帐,虽不及之前密集,却依旧宛如一片片黑色的云朵,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古老土地上。
匈奴被重创,可有生力量尚在,如今仍驻营四里外,蠢蠢欲动。
而彭平城门虽已重筑,却只是用无数碎石与木头堆砌而成,看似密不透风,可在匈奴的石脂面前必然不堪一击
双方都清楚,他们之间,还有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而且不会太远。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一道惊雷划过夜空,照亮整个边疆,初春的第一场大雨降临,给天地蒙上一层朦胧的薄雾。
青白的曙光升起,彭平中五千士兵皆列阵在场,一片明光铠甲如满地银雪,静时如巍峨的山,动时如奔腾的风。
旌旗猎猎,气势汹汹。
千韩身穿银白轻甲,肩披火焰披风,未戴头盔,鬓角编着辫,将稍长的紫发一丝不苟地束入红翎冠中,一贯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如霜如雪的锐利。
她骑着骏马走过万军丛中,将士们皆握拳按在心脏处,垂首致敬。
苍茫大地上,只见一只雄雁于朦胧晨光之中高鸣,规则与秩序的力量,也在这片土地上不断流动,三千骑兵从骤然洞开的大门冲出,如一柄势不可挡的长枪,一往无前地刺向匈奴河东的阵营。
与此同时,塔木浑也在这淡淡薄雾中静候着猎物的到来。
昨日一场大雨,让那小河重新涨水,顺势分断了他们的营地。
这是破绽,营地被一分为二,若此时汉军进攻,一时间必然首尾难顾。
但这个破绽,从一开始驻营时塔木浑便留意过,只是他依旧选择如此。
既是破绽,也是后手,一个原本他以为用不上的后手。
上一战后汉军闭城不出,却时常夜袭,扰得他们不得安宁,但贸然攻城他们又担心中了汉军的圈套,因此被动不已,而这一次的破绽则会成为引诱他们出城应战,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甲胃互相碰撞,发出沉闷的金铁之声,战马低哑的嘶鸣,却让战士们的血性越加难抑。
这些天他们被这狡猾的中原人折磨不堪,今日终于有机会狠狠报复回去。
不久,大地微微颤抖,前方果不其然地出现了一队人马,领头之人虽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颈部却露出一抹紫色,于土黄的天地中格外显眼。
两军相遇,并没有第一时间爆发战斗。
塔木浑挥手,嘶鸣声冲天,身后冲出一重甲之人,奔向千韩!
千韩亦无惧,抽弓迎战!
寒光乍现,两人交手,千韩一手持弓,一手拔剑,寒芒凛冽,剑舞纷飞,而那人一柄大刀大开大合,罡风阵阵,却又招招诡异,直逼要害。
尘土飞扬,马蹄声急,上千人只见得那抹紫色飘逸,在那血迹斑斑的重甲上斩了数刀,却未伤分毫,反倒是那匈奴愈战愈勇,最后竟抓到了破绽险些将她直接腰斩。
好在千韩身法轻盈,果断从马上跃下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那人也不知为何,主动从马上跳了下来,似要陆战。
如此大胆,想必不是寻常人。
“听父亲说,你极善使弓,还独创近战弓法,可为何你却一直以剑主伐?”
说的虽是匈奴的语言,千韩也勉强能听懂,只是没有说话。
见对方不答,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有什么后手,那就尽管使出来吧,否则你必败无疑。”
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将弓背回身后,迅速挺剑刺来,只余下一道残影!
两人又斗了数十回合,虽未分胜负,但那匈奴已明显占了上风,大刀如泰山压顶,挥舞的呼啸声声声分明,最后只听得“当”的一声,雪白的刀锋劈裂了铠甲,贴着千韩腰间划过,红色的鲜血顺着刀锋流淌而出,渐渐渗透到衣袍之中。
千韩虚晃一剑,逼退了他,乘机拉开了身位。
若不是这铠甲厚重,这一刀她必死无疑。
“你变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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