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声警报

八角笼顶端的频闪灯突然卡顿，蓝白光线在刘耀文汗湿的背肌上凝成霜色。当他钳住对手的咽喉时，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铃兰香——这是精神污染的预兆。观众席传来玻璃杯接连炸裂的脆响，有人开始用叉子反复刮擦餐盘，金属摩擦声让哨兵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宋亚轩正在医疗室里分拣绷带，消毒液瓶突然毫无征兆地倾斜。淡黄色液体在桌面洇出地图般的轮廓，他认出这是精神图景被入侵时的液体预警。指尖尚未触碰到警报器，整个地下空间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连呼吸机的运作声都消失了。

宋亚轩：感官剥夺领域...

他扯下医用胶带粘住开始渗血的耳蜗，这是强行启动精神屏障的代价。推开门的瞬间，月光白的向导素如潮水漫过走廊，却在触及八角笼时被染成浑浊的灰。

刘耀文正单膝跪地撑着颤抖的躯体，对手的眼球在眼眶中疯狂震颤，嘴角淌下掺着精神力的唾液。更危险的是观众——两百三十七人正在同步抓挠自己的喉结，仿佛有透明丝线缠住了他们的声带。

宋亚轩：闭眼！

宋亚轩的警告混着咳血的气音。他扯开高领毛衣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闪着微光的神经接口，那是三年前植入的生物芯片，此刻正将过量的向导素泵入濒临崩溃的血管。

刘耀文在混沌中捕捉到了一缕青草香。他循着气息撞进医疗室，发现宋亚轩正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淡金色液体注入的瞬间，那些盘踞在他皮肤下的蓝色光点开始暴走。

刘耀文：你疯了？

哨兵夺过针剂看清标签——高浓度向导素催化酶，黑市流传的禁药。

"这是...咳咳...最快展开共感领域的方法..."宋亚轩的瞳孔开始扩散，指尖却精准地按住了刘耀文后颈的腺体。他们的精神图景在此刻轰然相撞，硝烟与槲寄生纠缠着冲破了感官牢笼。

刘耀文看见少年躺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机械臂正将槲寄生孢子植入脊髓；宋亚轩则窥见三年前的沙漠战场，流弹穿透装甲车的瞬间，通讯频道里传来遥远的咳嗽声——与此刻医疗室的喘息完美重合。

当第一个观众恢复神智的尖叫响起时，宋亚轩已经瘫倒在生理盐水箱旁。刘耀文扯开他汗湿的衬衫检查生物芯片，发现接口周围密布着蜈蚣状的增生组织。"三年前军部医疗队有个咳血的麻醉师，"他碾碎手心的槲寄生果实，"是你取出了我脊椎里的弹片。"

应急灯突然亮起，红光里浮动的尘埃像凝固的血雾。宋亚轩用染血的绷带缠住了哨兵颤抖的手。

宋亚轩：现在知道为什么槲寄生选择你了？

他笑得像摔碎的月光。

宋亚轩：我的手术刀曾剖开过你的噩梦

玻璃门外传来安保部队的脚步声。刘耀文抱起轻如纸片的向导钻进了通风管道，宋亚轩的呼吸机软管勾住了他的战术腰带。在管道的幽暗深处，他们交缠的吐息催生了诡异的美感——像两株在混凝土缝隙里互相绞杀的藤蔓。

刘耀文：当年你说麻醉剂不够...

刘耀文的犬齿擦过对方锁骨下的芯片接口。

刘耀文：其实是用自己的向导素当止痛剂？

宋亚轩在颠簸中咬住了他的肩带防止咳喘泄露，直到血腥味在舌尖漫开。通风口灌入的夜风掀开他后腰的衣摆，露出腰椎处与刘耀文旧伤位置相同的缝合痕迹——那是移植神经受体时留下的烙印。

码头探照灯扫过管道的瞬间，刘耀文看清怀中的少年正在凋零。宋亚轩的睫毛上凝着向导素结晶，像撒了糖霜的槲寄生叶片，呼吸面罩上的白雾越来越淡，仿佛随时会融进月光里。

宋亚轩：听着

他抓住哨兵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生物芯片的蓝光透过皮肤映出骨骼的轮廓。

宋亚轩：等这些光点漫到喉咙，就去琴房打开最左的暗格...

未说完的嘱托被突如其来的痉挛绞碎，最后几个字化作唇齿间的血腥气，滴在刘耀文的锁骨上烫出无形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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