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与转折

林夏煜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已经见底。窗外的停机坪上，一架架飞机在夜色中起起落落，红色的导航灯在黑暗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他仰头将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

　　这是他停飞的第三个月。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天的警报声，驾驶舱里刺目的红色警示灯，副驾驶惊恐的呼喊，还有乘客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操纵杆传来的剧烈震动。

　　"先生，您的酒。"酒保又推过来一杯威士忌。

　　林夏煜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远处，一架CU8632（在后面报废了）正在滑行，机翼上的航行灯在夜色中闪烁。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机型，现在却成了他最深的梦魇。

　　突然，一阵钢琴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琴声很轻，像是月光洒在湖面上的涟漪。林夏煜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看向酒吧中央的钢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琴凳上，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跳跃，音符如同珍珠般滚落。

　　"Flymetothemoon......"女孩开口的瞬间，林夏煜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声音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林夏煜见过太多空姐甜美的笑容，听过太多乘客客套的寒暄，却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女孩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敲在林夏煜的心上。他突然注意到，女孩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在舞台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Letmeplayamongthestars......"

　　林夏煜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这首歌，是父亲生前最爱哼唱的。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抱着他坐在院子里，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小煜，等你长大了，爸爸带你飞上月球。"

　　可是父亲没能等到那一天。

　　十五岁那年，父亲执飞的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失事，机上无人生还。从那天起，林夏煜就发誓要成为一名飞行员。他要替父亲完成那个未完成的梦想，他要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可是现在，他连驾驶舱都不敢再踏进一步。

　　"先生，您还好吗？"酒保的声音将林夏煜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舞台上的歌声还在继续，林夏煜却感觉呼吸困难。他踉跄着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就在这时，歌声戛然而止。

　　"这位先生，"女孩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您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帮助吗？"

　　林夏煜抬起头，正对上女孩关切的目光。在舞台灯光的映照下，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那一刻，林夏煜仿佛看到了十五岁那年的自己，站在父亲的遗像前，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从舞台上走下来，白色的裙摆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钢琴木质的香气，莫名地让人心安。

　　"我叫钰莹福，"她在林夏煜面前站定，"是这里的驻唱歌手。您看起来......很需要有人陪您说说话。"

　　林夏煜注意到，当她走近时，左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右手手腕，像是在遮掩什么。那道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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