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实习夜班的星星灯

（2011.1.17）热恋篇

住院部走廊的电子钟跳至00:47，林夏缩在护士站打盹，监护仪的滴答声像催眠的节拍器。突然有人轻敲台面，她惊醒时撞翻了棉签罐，陈屿的白大褂口袋里探出串暖黄的星星灯。

"陈医生查房带儿童玩具？"她揉着眼睛去捡滚落的棉签。

"给ICU门口那盆仙人掌补光。"他把灯串缠在血压计支架上，光晕恰好笼住她值夜班的座位，"上次谁撞翻输液架的？膝盖淤青消了吗？"

林夏掀起护士裤脚，露出淡青的疤痕："陈大医生连这都管？"

"医者仁心。"他突然俯身调整她歪斜的护士帽，消毒水味里混着薄荷糖的清冽，"3床老爷子投诉，说夜里听见奇怪的爆炸声。"

"啊？"

"后来发现是某人在储物间偷吃跳跳糖。"他从胸袋掏出袋小熊软糖，"换成这个，静音款。"

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两人同时冲向7号病房。陈屿边调输液速度边吐槽："实习生扎针像绣十字绣。"林夏举着病历本敲他后背："你当年给假人插胃管还戳破过我的豆浆！"

监护仪的绿光在凌晨两点变得粘稠，林夏正往病历本上誊抄医嘱，突然被一束暖黄的光晕笼罩。陈屿蹲在护士台下方，把星星灯缠在推车栏杆上，电线绕过她的脚踝："小心绊倒记录仪。"

"陈医生半夜改行电工？"她踢了踢垂落的电线。

"急诊科刚送来个低血糖休克的厨师。"他往她笔筒插了支葡萄糖条，"他口袋里掉出这个，想着某人可能..."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轮床滚动的轰响。陈屿的白大褂擦过她手臂冲向抢救室，带起的风掀开病历页——最新入院记录上写着【患者职业：甜品师】，家属签字栏画了只歪扭的奶油裱花袋。

凌晨（01:23）

"静脉推注50%葡萄糖40ml！"陈屿的听诊器滑到后背，林夏举着输液袋都能闻到他领口的薄荷味。患者抽搐的手打翻了器械盘，玻璃碴飞溅时他侧身一挡："护住颈动脉。"

监护仪恢复规律的滴答声后，陈屿从裤袋掏出块融化的巧克力："战利品。"金箔包装纸上印着【夏】字，正是患者工作的那家网红甜品店Logo。

"你顺走病人的东西？"

"医嘱写明'忌高糖饮食'。"他掰开巧克力，露出夹心的跳跳糖，"护士长说这是赃物，得由专人保管。"

1.24（07:05）

交接班时，林夏在更衣柜发现贴着【血糖补给站】的收纳盒。三层分隔格里码着：

1. 小熊软糖（08:00查房用）

2. 燕麦能量棒（10:00手术间隙）

3. 柠檬糖（防消毒水反胃）

最底层压着甜品店的会员卡，背面手写：【年度最佳员工可免费定制蛋糕，备注：不要酒糟，要双倍小熊软糖】

护士长敲着玻璃窗调侃："陈医生昨晚申请调了排班表。"电子屏上，林夏下周的夜班全被替换成和他重叠的时段，备注栏赫然写着：【跨科室协作需求-低血糖防护专项】

晨会上，主任念到"医护合作典范"时，陈屿正把星星灯悄悄缠进她护士帽的褶皱里。光晕透过蕾丝衬布，在他瞳孔映出细碎的星子："今晚的星星续航12小时，够照亮三台急诊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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