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花（花环篇） (3-1)

体育课，我跟朋友坐在操场边，朋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心不在焉听着。

我在意的，是操场上踢球的他。

一切的一切是从上个学期的元旦晚会开始。高三的我们，所有的时间都被学习占满，唯一带来好消息的是两节课时长的元旦晚会。

晚会结束，我从后排回到座位，注意到桌子上的零食。我追上他，让他把他的零食带走。他就那样默默跟在我后边，然后随意拿了一些，淡淡说了句剩下的是班委发给你的。

没有多想，我把零食扫进包里就匆匆离开。

走出校门，看着灿烂的晚霞，心里有些开心。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开心什么。毕竟离开一个火坑又跳入另一个火坑注定是件不幸的事。

地铁上，我突然察觉不对。班委发零食是按座位发的，我人都不在座位上，怎么会有我的份？我那份，早应该被他们瓜分了才对。

再后来，是什么呢？

是每节课我总会看到他往我这看，要么是目光相撞后慌乱地转头，要么是抓住他转头的动作；是下课后悄悄地跟随，要么是走廊上的相遇，要么是我回来后看见他空着的座位。

也是做操时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也是每次点我回答问题他转头看着我笑，也是晚自习他来到后排默默地偷看。

朋友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透过朋友手指的间隙，我看到他看着我，仿佛是确认了我也在看他般，继续踢球。

我曾刷到过这么一句话: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接吻。

尽管我跟他未曾有过交谈，但是透过他的眼睛，我能感知到他也是喜欢我的。

吃过晚饭，我拉着朋友去足球场。

爬着常青藤的绿色铁丝网围成球场。阳光透过叶间撒在球场上，撒在球场上奔跑的少年身上。铁丝网左右开出两个小门，我站在门外 寻找着他的身影。

朋友一声惊呼。

花环：怎么了？

朋友说：“虚荣刚刚背对着我们站嘛，都准备要接球了，接球动作都做好了，突然就转过头来看你。”

心跳突然加快。我抬头看他，他已经投身于球场了。

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我拉着朋友走了。

我不想再被她们围攻了。

晚自习下课，我看着她缠着虚荣，有些不开心。

脑海不自觉浮现那天下课时听到的话。

“你去跟他坐嘛！”

“哎呀，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就是啊，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

他们声音不算小，就算我坐在最后一排也可以字字落耳。

我原本没当回事，直到下节课我抬头看到那个女生和虚荣坐在一起，她脸颊红红的。说的原来是他啊……

那天下午后，她开始缠着他，吃完饭会拉着她的朋友去看他。也是在那天下午后，我会在她来球场前走掉。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这种道理在我身上并不适用。在高一的时候，我被一群人霸凌。拉小群辱骂，在年级上造谣……那些谣言很多人都有所耳闻。虽然后面她们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但她们的讨厌、阴阳并没有结束。

那段时间，我真很想要不跳了一了了之吧。

成绩严重下滑，害怕被人关注……这些都是后遗症。

后来分了班，我和那群女生中的一个女生分在一起。她和班长玩在一起，在班长耳边洗脑，我成为了班长的假想敌。

我不想再惹是生非，我只想平稳度过最后这一年，然后逃离这里。

所以我不敢让她们发现我喜欢他。

尽管我看到虚荣并不是很想理她，但我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第二天吃过晚饭，我照常去球场看他。并没有走往常那条路，是走的另一边。透过小门，我看到他——他站在离小门很近的地方，双手叉腰，盯着球场。

花环：今天雷达哥的雷达怎么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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