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辰荣生死局

阿沅的鲛尾缠满止血藻时，辰荣军营的号角声穿透海底。她将最后半枚鲛珠碾碎掺进伤药，鳞片缝隙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这是昨日替相柳承下天罚的代价，每一滴血都浸着蚩尤咒印的灼痕。

"军师要的活祭品备好了。"

两个辰荣水兵拖着青铜笼沉入礁洞，笼中少女额间的火焰纹刺青，分明是未来被玱玹斩首的赤水族巫女。阿沅的共感血契突然灼烫，她看见相柳的银发刺穿少女心口，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截刻着基因链的玉髓。

海底漩涡将阿沅卷进军营时，她嗅到了实验室的味道。青铜鼎中沸腾的妖血泛着淡蓝荧光，鼎身刻着的双螺旋图腾，竟与她前世研究的基因重组模型如出一辙。被妖血浇灌的辰荣士兵瞳孔裂变成蛇瞳，脖颈浮现出相柳同款的青鳞。

"军师在喂蛊。"

瘸腿的火头军掀开鱼篓，露出里面抽搐的海怪幼崽。阿沅看着那些嵌着人牙的怪鱼，突然认出是未来玱玹水师遭遇的"东海妖祸"。当火头军割开手腕往鼎中滴血时，阿沅的共感血契剧烈震颤——那血里掺着相柳的妖丹碎末！

子夜涨潮时分，阿沅跟着献祭队列潜入禁地。九尊青铜人俑立在祭坛四周，人俑胸腔里跳动的赫然是辰荣将领的心脏。相柳的银发在月下结成引魂幡，当他剖开巫女心口取出玉髓时，阿沅突然扑向祭坛——

"这不是续命，是在复制蚩尤基因链！"

她夺过玉髓砸向青铜鼎，碎裂的基因模型在妖血中重组。相柳的蛇尾将她拍在祭坛边缘，阿沅后脑撞上人俑的瞬间，被封印的记忆喷涌而出——

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将试管扎进少女心口，液晶屏上跳动的基因序列与鼎中妖血同步闪烁。"第九千次实验终于成功了，"男人抚摸着相柳幼时的银发，"蚩尤大人的血脉，就该用妖族的基因链来承载。"

相柳的银发突然僵在半空。阿沅看着玉髓碎片中的倒影，终于认出黄金面具下的脸——是前世实验室的基因学教授，更是相柳记忆里斗兽场的主人！

"你才是蚩尤复活的容器......"相柳的毒牙刺入阿沅肩头，妖瞳里翻涌着基因链崩解的数据流。阿沅忍着剧痛将鲛珠塞进他齿间，前世实验室的警报声与系统提示音重叠炸响：【救赎值突破20%，触发天罚雷劫】！

祭坛突然地动山摇，被复活的辰荣将士开始基因异变。他们的骨骼刺破皮肤生长成珊瑚状，口中嘶吼着蚩尤古语，朝着相柳的方向跪拜。阿沅的鲛尾鳞片尽数剥落，露出底下蚩尤咒印滋生的肉芽——那图腾的纹路，分明是基因链的二进制编码！

"你以为自己在救人？"阿沅拽着相柳的银发撞向青铜鼎，"这些士兵的基因链正在癌变，三日之内都会......"

海面突然降下九道紫雷，相柳的蛇尾卷着她撞破祭坛。阿沅在雷光中看见恐怖真相：每个被妖血浸染的士兵体内，都埋着枚刻有她前世指纹的基因胶囊。当最后一道天雷劈中相柳心口时，他护住阿沅的掌心浮现出实验室的消毒条形码——与前世她为小白鼠植入的追踪芯片一模一样。

"原来我才是病原体......"阿沅呕出半枚碎裂的鲛珠，看着雷火中灰飞烟灭的辰荣将士，"你的妖血根本治不好他们，只会加速我的基因污染......"

相柳的银发在雷暴中结成防护结界，阿沅看见他后颈青鳞剥落后露出的皮肤上，印着斗兽场的商品编号。当结界破碎的瞬间，相柳突然咬穿自己手腕，将带着桃花香的血喂进她口中："那就让毒性走得更快些——"

海底升起基因链状的血雾时，阿沅腕间的青鳞已蔓延至心口。系统发出尖锐警报：【蚩尤血脉觉醒度30%，宿主即将妖化】。相柳的九条蛇尾在雷火中化为灰烬，最后残存的虚影温柔缠住她生满肉芽的鲛尾，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那只为她挡下毒剂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