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克莱因瓶中的审判

张超的铜钱剑穿透江阳左肺时，剑穗上的五帝钱正在发出诵经声。江离看到自己的血溅在青铜骰子上，骰面浮现的却不是点数，而是卡恩集团农药配方——那串化学式正在莫比乌斯环纹身里逆时针旋转。

"刑诉法第一百六十二条！"江阳咳着血沫嘶吼，他手中的案卷突然自燃，火苗勾勒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张超的道袍无风自动，露出腰间七枚铜印，每枚都刻着不同时空的侯贵平死亡时间。

江离被钉在克莱因瓶状的玻璃容器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瓶壁无限反射。每个镜像都在实施不同的罪：给侯贵平下毒、篡改朱朝阳的基因图谱、将张东升改造成机械杀手......当镜像罪行叠加到第114514次，她后颈的荆棘纹身突然开花，结出青铜骰子。

"救赎值-50%，启动记忆格式化。"

系统提示音被铜钱剑的嗡鸣切断。张超的剑尖挑起江阳的DNA螺旋模型，双链结构里嵌着严良的警号。突然，所有基因片段开始播放监控录像——2003年的江离正在往农药瓶贴卡恩商标，标签下藏着普普的蝴蝶发卡。

陈明章的法医锤砸碎克莱因瓶。江离坠入液态氮河流时，抓住漂浮的青铜骰子。骰子六面浮现出卡恩集团六任董事的脸，最后一面是张东升的机械颅骨，眼窝里插着江阳的婚戒。

"观测者第八定律！"陈明章的声音从河底传来，"当救赎值跌破临界点，所有平行宇宙的施害者都会......"

他的话被突然冻结。江离看见液态氮里封着十二具自己的尸体，每具都戴着不同款式的婚戒，戒指内侧刻着严良、朱朝阳、张东升的编码。

江阳的咳嗽声突然变成笛卡尔心形函数解析式。他吐出的血珠在空中组成四维坐标系，侯贵平的尸检报告在坐标原点自燃，灰烬里升起张超的桃木剑——剑身刻着"卡恩生物2000年上市纪念"。

"江小姐还不明白吗？"张超的铜钱剑刺入江离锁骨，"卡恩集团的净水灵农药，原料是克隆体的脑髓液。"他扯开道袍，胸口纹着少年宫地下仓库的剖面图，通风管道里塞满朱朝阳的数学试卷。

江离的青铜骰子突然爆裂，飞出七只机械萤火虫。虫翼上的磷粉组成严良的遗书："所有救赎都是更高维度的投毒"。当最后一点磷粉飘落，停尸房的紫外线灯突然变成2003年的夕阳，照亮侯贵平背包里那瓶农药——标签生产日期赫然是2023年4月20日。

"救赎值-66%，记忆熵增不可逆。"

江阳在警告声中举起青铜骰子残片，锋利的边缘抵住自己颈动脉。他的血溅在克莱因瓶模型上，液态氮突然沸腾，浮现出李静的脸——她手中的侯贵平遗照背面，用血写着江离的纹身编码。

电子木鱼的超度经突然切换成《月光曲》。江离看见普普坐在少年宫天台弹钢琴，琴键是卡恩集团的生产线，每按下一个音符就有克隆体被粉碎。当第三乐章达到高潮时，张东升的机械手指捅穿江阳胸口，挖出的心脏上纹着朱朝阳解开的函数题。

"替我告诉2000年的自己......"江阳的遗言被农药味的风吹散，"举报信要藏在《笛卡尔传》第141页......"

江离的莫比乌斯环纹身突然展开成平面地图。她看见自己站在所有时间线的交汇点，左手握着张东升的机械眼球，右手攥着江阳的青铜骰子。而真正的审判庭悬浮在克莱因瓶的缺口处，法官席上坐着十七个戴卡恩工牌的自己，法槌是冻着侯贵平DNA的液氮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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