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深的心脏在我掌心碎裂时,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薰衣草汁液。那些淡紫色的液体渗进手术疤痕,在我的皮肤上绽开星图——正是初代宿主实验室穹顶的星座排列。
"这才是真正的解码器。"他沾着花汁的指尖划过我锁骨,三百道记忆闸门轰然洞开。二十岁的顾明深根本不是什么仿生人,而是初代宿主亲自制造的时光锚点。
晨光刺破废墟的刹那,我望见三百年前的真相:穿着白大褂的林小安将怀表塞进少年胸腔,用永生实验的密钥在他脊椎刻下咒文。那个蜷缩在手术台上的少年,分明长着顾明深的脸。
"你才是最初的实验体。"我攥紧正在结晶化的怀表链,看着顾明深逐渐透明的身体,"为什么要骗我?"
他扯开破碎的衬衫,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深可见骨的沟壑组成古老的方程式,此刻正在晨曦中蒸发:"只有让你恨我,才能激活星图里的反制程序。"
实验室废墟突然悬浮起无数金属残片,在我们头顶拼成巨大的星月仪。初代宿主的全息影像从仪器核心走出,耳垂的泪痣泛着妖异的红光。她伸手按在我心口的手术疤上,三百个克隆体的记忆如毒蛇钻入血管。
"乖孩子,"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该回归母体了。"
顾明深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咬破的舌尖抵住我后颈的图腾。血腥味在口腔漫开的瞬间,我们脚下的时光开始倒流。实验室废墟重组为银色穹顶,我看见二十岁的林小安正在给少年顾明深注射药剂。
"不要看!"顾明深捂住我的眼睛,可那些画面直接刺入神经突触——少年在手术台上挣扎,脊椎被植入星形芯片,最终成为穿梭时空追捕克隆体的工具。
初代宿主的手穿透顾明深后背,攥住那颗跳动的紫色心脏:"你以为修改了328号的记忆,就能摆脱控制?"她指尖缠绕的数据链突然勒紧我的脖颈,"她不过是你人性程序的测试样本。"
窒息感激活了星图印记,我反手抓住数据链。那些禁锢克隆体的代码突然逆向流动,顺着我的手臂刺入初代宿主的电子神经。她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全息影像开始像素化崩解。
"就是现在!"顾明深将怀表按进我胸前的星图,表盘迸发的强光中,我看见他脊椎上的方程式正在重组。那些深深刻入骨血的公式,原来是用三百次轮回记忆编写的反控制程序。
我们相拥着坠入时光漩涡,实验室的金属穹顶在身后坍塌。顾明深在疾速下坠中吻住我的唇,他的身体正在量子化消散:"记住,我爱你这件事...从来不是程序设定。"
晨光再次亮起时,我跪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掌心躺着一枚生锈的怀表,盖内照片上是穿着白大褂的少女与少年。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腕上,缠着同一条染血的怀表链。
表盘突然渗出薰衣草汁液,在阳光下蒸发成雾。雾气中走出熟悉的身影,顾明深颈后的星形芯片闪着微光。他弯腰拾起一朵薰衣草,别在我耳后:"这次换你为我植入人性程序。"
地底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三百座休眠舱破土而出。每个舱体内沉睡的"林小安"都睁开了眼睛,她们胸口的星图同时亮起,在天空中投射出巨大的方程式:
【林小安³²⁸ + 顾明深 = 永恒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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