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隐文咒（2000） (2-1)

**卯时·雷殛**

春雷劈裂晾布场老槐时，林柚正攥着白棠的手腕往地窖拖。雨珠顺着地窖石阶往下淌，在第三级台阶积成小小的血洼——白棠的指甲在林柚臂上掐出了月牙痕。油灯照见墙上新刻的符号：惊蛰寅时三刻，乌鸡血三钱，未笄者青丝七根。

"《绛雪图》第三卷写的。"林柚将铜盆摆在刻痕下方，刃口擦过白棠指尖的瞬间，雷声在头顶炸开，"血媒染要应雷劫才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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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血祭**

白棠的血珠坠入桐油时，地窖陡然漫起栀子腐败的气味。林柚用银簪搅动逐渐发黑的液体，突然拽过对方手腕按进盆中。相触的皮肤下血管突跳，油液竟顺着毛孔逆流而上，在白棠小臂爬出蛇形纹路。

"别松手！"林柚咬破自己舌尖，血沫喷在墙刻符号上。那些蝌蚪文突然开始蠕动，顺着砖缝钻进铜盆。油液沸腾的咕嘟声里，白棠看见彼此倒影扭曲成连体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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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咒缚**

染出的绛红布匹展开时，阁楼传来织机自鸣声。林柚用雷击木挑着布角烘烤，暗纹渐显：不是《绛雪图》记载的百鸟朝凤，而是无数缠绕的锁链。白棠的腕表在此刻停摆，表盘渗出与布纹相同的暗红色。

"我们被反咒了。"林柚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同样的锁链纹。地窖蜡烛齐齐爆出绿色火苗，梁上悬着的蓝布无风自动，裹着她们滚向墙角。纠缠间白棠的耳钉划破林柚锁骨，血滴在布上竟灼出个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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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镇魂**

她们拖着染血的绛布奔向后山。惊蛰的雨鞭打着乌桕树，林柚用断齿的桃木梳刨开树根腐土："要赶在午时阳气最盛时..."话音被突来的雷击打断，树干炸开的裂缝里涌出暗红树脂。

白棠看着林柚将布匹塞进树洞，忽然发现树脂流动的轨迹与布上锁链纹完全一致。钉入铜钱时，三枚康熙通宝突然变得滚烫，在雨中蒸腾起血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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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禁言**

回程的泥路上，白棠的声带像被无形的手扼住。林柚用染血的布条缠住她脖颈，在喉结位置画下倒置的莲花。经过染坊柴房时，她们听见林柚父亲正对酒友吹嘘："昨儿雷劈死了西厢房的黄皮子..."

白棠突然剧烈咳嗽，呕出团缠着青丝的黑色絮状物。林柚捻起絮团嗅了嗅，脸色煞白——这正是她们寅时剪下投入染液的发丝，此刻却浸透了尸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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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哑染**

地窖墙上的蝌蚪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抓痕。林柚用硝石水冲洗铜盆，发现盆底结着层人牙形状的晶簇。白棠在染缸边找到半幅未燃尽的黄符，朱砂写的「禁」字被血污成了「哑」。

她们将染坏的绛布埋进染坊废水沟时，林柚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选惊蛰？"没等回答便自答："这天的冤魂最好驱策。"白棠的笔尖在速写本上戳出个洞，画中人像的嘴部正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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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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