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喉间翻涌的瞬间,奈布撞碎了彩绘玻璃窗。
三楼药剂室的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他屈膝落地时军靴碾过满地玻璃碴,肩头还插着半片鸢尾花形状的彩色玻璃。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漏进来,给满地狼藉镀上一层冰冷的银边。
"别动。"
清冷的女声从阴影里传来时,奈布已经反手握住军刀。但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先于视觉唤醒记忆——是那个总把手术刀别在腰间的医生。
艾米丽·黛儿从药品柜后转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深褐色的血迹。她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胸前的金色怀表链子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你右肩动脉旁三厘米插着玻璃,再乱动就要去见南丁格尔了。"
"离我远点。"奈布后退半步撞上药柜,玻璃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哀鸣。后背的旧伤开始抽痛,那是马孔果雨林里留下的纪念品,每逢阴雨天就提醒他子弹贯穿身体的滋味。
女医生忽然向前一步,奈布立刻挥刀,刀刃却劈了个空。带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指精准扣住他手腕尺骨位置,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战壕里爬过手背的蛇。
"肌肉记忆比大脑诚实。"艾米丽的声音近在耳畔,消毒酒精的味道混着她发间的柑橘香莫名令人眩晕,"你在发抖,雇佣兵先生。"
奈布刚要反驳,肩头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艾米丽不知何时已经拔出那片玻璃,正在用止血钳夹住迸血的血管。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绷带绕过他脖颈时,奈布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玻璃碎屑像细小的星星。
"为什么?"他盯着正在调配针剂的医生,看着她把淡黄色液体抽进针管,"每次游戏只能活三个人。"
针尖在月光下吐出细小水珠,艾米丽转头看向窗外。乌鸦掠过残缺的十字架,监管者的铁链声正在逼近。"上周你推开机械师挡下火箭椅的时候,也问过为什么吗?"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奈布扣住了她的手腕。吗啡特有的甜腻气息弥漫开来,他看见医生白大褂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陈旧伤疤,形状像朵枯萎的玫瑰。
密码机的警报声突然炸响,红光扫过墙壁上斑驳的《最后的晚餐》壁画。艾米丽突然倾身过来,金色发丝扫过他渗血的绷带:"想要答案的话,就跟我跳支死亡圆舞曲吧。"
监管者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时,奈布发现自己正跟着她跑向通风管道。医生翻越障碍的动作像林间母鹿般敏捷,回身伸手拉他时,怀表从领口滑出,表盖内侧的照片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那是个穿军装的男人,左眼位置缠着绷带。
剧痛突然撕裂太阳穴。奈布在眩晕中看见漫天炮火,战地医院帐篷在燃烧,有人握着他的士兵牌说会带他回家。记忆里的消毒水味道和眼前的气息重叠成汹涌的潮水,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手掌正死死掐着艾米丽的脖颈。
"原来是你..."医用剪刀掉在地上,艾米丽艰难地扯动嘴角,泪水却先一步坠在他手背,"终于想起来了?伦敦郊外野战医院,那个没能救活中尉的...懦夫护士?"
密码机在此刻破译完成的轰鸣震碎了月光。奈布触电般松手,看着咳嗽的医生被红光笼罩的侧脸。监管者的钩爪穿透墙壁的瞬间,他本能地扑倒对方,玻璃碎片扎进掌心时,听见艾米丽在耳边呢喃:"你腰间的旧伤,是替中尉挡的弹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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