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葛兰兹的靴跟磕在教堂彩绘玻璃下的大理石地面,惊起成片灰尘。他抱紧装着三封未送信件的皮质邮包,后背紧贴告解室的雕花木门。远处传来监管者链条拖地的声响,混着黄昏时分教堂特有的潮湿霉味。
"嘘——"他按住脚边躁动的威克,灰白相间的送信犬竖起耳朵,鼻尖指向走廊尽头的房间。维克多注意到那扇虚掩的青铜门渗出蜡烛的微光,门缝里飘出雪松与白菊混合的香气。
卡尔·克莱斯的手套沾着尸蜡,银质器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停尸台上躺着今早被淘汰的医生艾米丽,他正将一根铅丝小心穿进她断裂的颈椎。忽然听见身后皮革摩擦的声响,解剖刀在指尖转出寒芒。
"别动。"他声音比手术刀更冷,"转身,出去。"
维克多僵在原地。送信犬的呜咽在空旷停尸房格外清晰,他看到逆光而立的青年仿佛从哥特小说走出来的剪影——苍白面容嵌着灰蓝眼瞳,黑纱礼帽垂下的面网遮住右眼,西装前襟别着朵枯萎的紫罗兰。
"监管者在追我。"维克多举起邮包示意无害,"只要五分钟..."话音未落,威克突然炸毛狂吠。走廊传来铁链砸碎玻璃的爆响,血腥味混着腐臭涌入房间。
卡尔瞳孔骤缩。二十年无人触碰的化妆箱被猛地掀开,他抓住维克多的手腕将人拽向停尸台。维克多撞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时,看见卡尔用脚勾起暗格,整张停尸台轰然翻转。
逼仄的金属夹层里,维克多的鼻尖抵着对方锁骨处的紫罗兰。他能感觉到卡尔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入侵领地的困兽般的焦躁。威克蜷缩在他们脚边,湿润的鼻子蹭过卡尔沾着脂粉的裤脚。
"呼吸放轻。"卡尔的声音在胸腔震动,"他在嗅血迹。"
维克多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渗着血。监管者沉重的脚步停在翻转的停尸台前,粘稠的血滴落声近在咫尺。黑暗中他摸索到卡尔冰凉的手指,隔着丝绸手套都能感受到神经质的颤动。
突然想起今早整理信件时看到的病历副本:克莱斯,幼年目击母亲入殒,伴有严重接触障碍...维克多的拇指无意识摩挲那片丝绸,感到怀里的躯体瞬间绷紧。
"松手。"卡尔从牙缝里挤出气音,灰蓝眼瞳在黑暗里泛着水光。但监管者的链刃正劈开他们头顶的铁板,维克多反而握得更紧。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突破了入殓师的防护距离。
当链刃第三次擦着维克多的金发划过时,卡尔突然扯下手套。裸露的指尖按上邮差后颈,维克多倒抽冷气——那温度竟比尸体还要冷。但下一秒,监管者的咆哮突然转向,脚步声朝着忏悔室远去。
"你的狗..."卡尔盯着从暗格缝隙钻出去的威克,"在咬他脚踝。"
维克多低笑时呼出的热气拂过他耳畔:"它喜欢追着会动的东西跑。"这个认知让卡尔头晕目眩,童年时母亲逐渐冷却的手与此刻脖颈处的温热呼吸重叠。他发现自己正数着维克多的心跳,而对方绿松石色的眼睛在阴影中像仲夏夜的萤火。
铁板外传来威克的欢快叫声,代表安全的蓝信封从缝隙塞入。维克多正要起身,却被拽住邮包皮带。卡尔用重新戴好手套的手递来沾着玫瑰油的棉布:"嘴角,沾了尸蜡。"
维克多伸手去接时,卡尔突然缩回手指。但这次没有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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