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松木窗棂上凝成冰晶蛛网,墨多多在冷汗浸透的床单上惊醒。往常这个时间,查理早该用雪白的爪子拍碎晨光,此刻却连月光融化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少年脖颈后黏着的冷汗正渗入印着卡通恐龙图案的睡衣,他抓起枕边褪色的侦探徽章时,金属表面竟渗出蓝血。
"哐当——"
松木门被推开的瞬间,铁锈味的铰链惊起尘埃。本该飘着草莓酱甜香的厨房里,血腥气正与烤焦的吐司味缠绵。墨多多看见银叉擦着耳廓钉入墙面的刹那,喉结上凸起的冷汗珠正沿着锁骨滑落。
"现在连饲主都认不出了?"裹着黑麦面包焦香的声音从逆光处传来,"或许该用《山海经》给你当识字卡片。"
查理倚在晨光斑驳的流理台前,银灰色兽耳随着说话频率轻轻抖动。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餐刀,人类形态的躯体裹在墨绿色丝绸睡袍里,唯有瞳孔缩成犬科动物捕猎时的金线竖瞳。当晨曦掠过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鳞片时,墨多多发现那些冷光闪烁的竟是龙鳞。
"你耳朵..."少年攥着木棍的手指发白。
"白痴。"查理突然甩出三枚银叉,寒光钉住正渗出蓝血的信纸,"与其关注耳朵,不如看看这位用亚瑟逆鳞当邮票的偷窥者。"
泛黄信笺上扭动的中文突然暴起青筋,墨多多还没念完"南纬23°26'的蝶诗学府",整面落地窗就炸裂成水晶暴雨。查理扯下颈间银链甩出龙鳞的瞬间,扶幽改装的防爆装置突然从天花板的暗格里弹出,将玻璃碎片凝成悬浮的冰晶矩阵。
"三点水变成复眼了!"婷婷的尖叫刺破信纸时,那个被餐刀贯穿的"墨"字突然裂成万千复眼。燃烧的蓝闪蝶从字缝涌出,查理反手将龙鳞按在虎鲨举起的平底锅上,灼烧出带着海鲜腥味的防护罩。
唐晓翼的声音从浮世绘屏风后飘来时,他正用蝴蝶刀削着苹果,果皮在空中拼成校徽图案:"黛菲校长那个喜欢在尸检报告写十四行情诗的妹妹,最近是不是又缺实验品了?"
殷灵从水晶吊灯垂落的姿态像极了提线木偶,发间鎏金蝶发卡正啃食着信纸残片:"赌局开盘十年了,就赌你们踏进校门时——"她突然用染着丹蔻的手指戳向墨多多湿漉漉的额角,"是这个爱哭鬼先尿裤子,还是那个吃货被食堂吓晕。"
仿佛回应这句话,悬浮的血珠突然坠入亚瑟的锡兰红茶。轮椅碾过柚木地板的声响里,人鱼亲王银发间垂落的海藻正分泌着镇定黏液:"黛汐副校长向来喜欢把警告写成情书。"
查理突然揪住多多后领拎向舷窗的动作,让少年在玻璃反光里看见黛汐校长正在撕碎邀请函。可当海雾被游轮劈开的瞬间,所有怀表都响起蚕食桑叶般的咀嚼声。唐晓翼抛接着蝶翼怀表笑道:"校长们总说时间就是生命——字面意义上的。"
"扶幽!"查理突然甩尾扫开扑向探测仪的蓝蝶,"你改装的声波驱虫器呢?"
"在...在虎鲨的...的便当盒里..."技术宅少年手忙脚乱地拆开印着猪排饭图案的保温箱,改装设备正闪烁着和查理耳尖鳞粉同频的磷光。
当蝶翼状岛屿刺破海平面时,查理突然用犬齿撕开手腕,将血珠弹向船头雕像。亚瑟的私人游轮在共鸣中褪去伪装,露出布满藤壶的青铜船身。墨多多这才发现,那些"藤壶"竟是无数凝固的泪滴状琥珀,每个里面都封存着褪色的校徽。
"登岛前最后提醒。"查理抖落的鳞粉在空中拼成校规,"在蝶诗学府——"他的兽耳突然转向左侧灌木丛,"哭泣会招来食梦蝶,而好奇心..."青年猛然甩出藏在面包里的餐刀,"会要命!"
刀刃钉住的灌木突然扭曲成少女形态,黛汐副校长撕裂空间走出的瞬间,查理已经用尾尖勾住了多多后领。副校长月白色旗袍上的苏绣蝶群正吞咽着时空裂隙,她抚摸着耳垂上的蓝闪蝶耳钉轻笑:"迟到十年的新生,准备好把恐惧腌制成标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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