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口表

冬日的早晨，天色晦暗得如同浸湿了墨汁的宣纸。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断线的珠子，从铅灰色的天空中不断地洒落，在机场大厅透明的穹顶下，奏响了一曲忧伤的晨曲。

向暖夏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旁是马嘉祺高大的身影，两人即将登上飞往英国的飞机，向暖夏的心底却像被一片阴霾所笼罩，沉甸甸的，大厅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人们带着各自的期待与故事奔向不同的远方。

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了向暖夏的异样，轻轻转过头看向她，未知的思念将如这漫天的雨丝般缠绕。向暖夏清楚，这次出国，不仅仅是空间的转换，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他和丁程鑫之间，而那屏障背后的故事，还尚未可知。

“Good morning passengers ,this isthe pre-boarding announcement forflight UA 421 to……have your boarding passesand identification ready for boardingat gate 23.”

“各位乘客上午好，这是UA421航班飞往英国伦敦的登机前广播，请携带小孩的和需要特殊帮助的乘客开始登机。一般登机将在十分钟内开始。带上你们的登机牌和身份证准备在23号登机口登机。”

马嘉祺：我们该走了。

向暖夏垂眸，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她扯出一个笑容，哪有在领导面前“摆脸色”的说法。

上了飞机后没一会儿向暖夏就睡着了，她裹着毛毯，只露出一个脑袋，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覆下一片阴影，马嘉祺发觉自己盯得太久，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飞机在冬季的天空中平稳地飞行着，机窗外，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细密的银丝，从灰蒙蒙的云层间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每一滴雨都在自己的轨迹上孤独地前行，它们穿过寒冷而稀薄的空气。

这些雨滴打在飞机光滑的机身之上，瞬间化作一道道水痕，沿着机翼和机身蜿蜒流淌，透过窗户望去，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那原本清晰的轮廓被雨水编织成的轻纱所笼罩，只留下淡淡的影子。

京西国际机场飞伦敦要十一个小时，中途马嘉祺叫向暖夏起来吃饭，但人嘀嘀咕咕了好几句，见向暖夏状态不对，马嘉祺伸出手去摸她额头，果不其然，有些发烫。

马嘉祺：向暖夏，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

马嘉祺声调放得柔缓，语调也不自觉温柔了许多，向暖夏点点头，想把身上的毛毯拿开。

马嘉祺：别动，你现在可能发烧了。

话音刚落向暖夏就不动了，马嘉祺去找乘务员要来了口表。

马嘉祺：向暖夏，张嘴。

此话一次向暖夏睁开眼，马嘉祺正拿着口表望向自己，她伸出手，嗓子有些发哑。

向暖夏：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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