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锋芒2 (2-1)

阴云压城的第四日傍晚，文化宫广场的柏油地面泛着潮湿的油光。陈淼蹲在槐树下整理新到的荧光发卡，鼻腔里充斥着塑胶制品特有的刺鼻味。系统光屏突然闪烁红光：【检测到危险分子：张建军（绰号花豹），曾因流氓罪劳教两年】——警告弹出时，三个身影已在地面投下狭长的阴影。

"小妹妹生意不错啊。"花衬衫青年用皮鞋尖拨弄着塑料布上的发卡，金属鞋跟碾碎了一片槐花瓣。陈淼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的关节，那是前世在扫黑档案里见过的特征。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逃跑路线，却被另外两人堵住去路。

"哥哥们收点茶水钱不过分吧？"花豹拎起装着零钱的铁皮糖盒，1981年生产的"大白兔"logo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硬币叮当坠地时，陈淼突然想起前世带艺人躲避私生饭的战术。她猛地撞向旁边卖气球的摊位，数十只彩色气球腾空而起，在惊呼声中精准地糊住花豹的脸。

"抓人贩子啊！"童稚的尖叫刺破乌云，陈淼故意撞翻凉茶摊的热水壶。沸腾的水蒸气中，她看到治安亭民警冲出时甩飞的报纸——正是自己上周匿名投递的《关于文化宫治安隐患的群众来信》。当冰凉的手铐扣住花豹手腕时，系统提示音与远处惊雷同时炸响：【危机预判技能经验值+50%】。

当晚的暴雨敲打着石库门的天井。陈父举着的《法制日报》在台灯下颤动，头版照片里见义勇为的民警肩章反光刺眼。"明天开始爸爸接你放学。"陈父的叹息混着窗外的雨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劳模奖章上的锈迹。陈淼躲在被窝里，看着系统界面新解锁的【社会关系图谱】，花豹的线头正连接着某位副食店主任——那是母亲竞争上岗的对手。

第三周周末的记账本上，陈淼用英雄329钢笔画出最后一个金色五角星。月光穿过老虎天窗的铁栅栏，在487.3元的数字上切割出监狱般的阴影。饼干盒里的"大团结"散发着油墨清香，其中三张连号纸币的边缘还沾着张美玲精品屋的指甲油。

"宿主可前往肇嘉浜路127号集邮市场。"系统将上海地图投射在霉迹斑斑的墙面上，"1980年猴票现价已涨至150元/枚。"陈淼的指尖拂过百货公司橱窗里的燕舞录音机，前世那盘翻录的《红太阳》磁带似乎又在耳边嘶鸣。她突然将硬币投入搪瓷脸盆，看着1986年版的壹分钱在水面旋转下沉——这是系统教的鉴别银币真伪的方法。

子夜时分，陈淼蹑手蹑脚地翻出劳防用品柜。父亲的老式手电筒光柱扫过墙角的《上海证券报》，停在一只蒙尘的铁皮匣上。开启时的吱呀声惊醒了守夜的狸花猫，匣内1985年企业债券的息票像褪色的时光标本。当她抽出夹层里的粮票时，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稀有票据：1966年全国通用粮票，建议保留至1993年粮价改革】。

周一的教室弥漫着油印试卷的氨水味。陈淼站在讲台上，看着系统生成的演讲稿在光屏上滚动。阳光穿过教室后门的气窗，在"客户需求分析"的标题上投下七彩光斑。当念到"通过观察顾客瞳孔扩张判断价格承受力"时，第一排的数学课代表突然举手："陈淼同学，能解释下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吗？"

满室寂静中，陈淼听见系统启动知识库的嗡鸣。她踮脚在黑板上画出需求曲线，粉笔灰落在胸前的红领巾上。"比如张美玲姐姐买第十个发卡时，"她的指尖停在坐标轴末端，"愉悦感就比不上第一个了。"班主任王老师扶住讲台的手微微颤抖，教案里夹着的《青年教师经济知识手册》悄然滑落在地。

放学铃响时，梧桐树下的张晓芳正在卷烟。陈淼注意到她工装裤口袋里露出的《现代服装》杂志，1992年春季刊封面的垫肩西装被卷了边。"两百个发卡要十种颜色，"张晓芳吐出的烟圈幻化成光屏上的合同模板，"下月八号送到纺织厂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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