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言深带林小夏去了海边。

不是那种游人如织的旅游景点，而是一片偏僻的海滩。夜幕降临，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远处灯塔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

"这里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顾言深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每次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林小夏学着他的样子，也脱了鞋。细软的沙子从脚趾间流过，带着白天残留的余温。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问。

顾言深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一块礁石旁坐下，示意林小夏也坐下。

"因为我想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他轻声说，"不只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影帝，还有这个会害怕、会迷茫的顾言深。"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林小夏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礁石上的纹路，这是他在紧张时会有的小动作。

"我从小就有幽闭恐惧症，"顾言深继续说，"因为这个，我错过了很多机会。每次试镜，我都会因为害怕密闭空间而发挥失常。直到遇见我的经纪人，她告诉我，与其逃避，不如把它变成我的特点。"

林小夏静静地听着。海风拂过，带来咸湿的气息。

"所以我开始演那些有心理创伤的角色，"顾言深苦笑，"没想到反而红了。但是越红，就越要伪装。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舆论和期待操控着。"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直到遇见你。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可以卸下所有伪装的人。"

林小夏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轻轻握住顾言深的手："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休息室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不是因为你是大明星，而是因为你的眼神。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坚强。"

顾言深转过头看她。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小夏，"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几道手电筒的光束朝这边照来，伴随着快门声和喊叫声："在那里！是顾言深！"

林小夏心里一紧。是狗仔。

顾言深立刻站起身，拉着林小夏就要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几个记者已经冲到他们面前，相机对着他们疯狂拍摄。

"顾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

"对于今天的热搜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位小姐，请问您和顾先生是什么关系？"

刺眼的闪光灯让顾言深的呼吸开始急促。林小夏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冷汗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来。

"让开！"林小夏突然大喊一声，挡在顾言深面前，"你们没看到他很不舒服吗？"

记者们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小夏趁机拉着顾言深往停车场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但她顾不上回头。她的手紧紧握着顾言深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终于跑到车边，林小夏迅速打开车门把顾言深塞进去。她刚要绕到驾驶座，突然听到顾言深虚弱的声音："小夏......"

她回头，看到顾言深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然是幽闭恐惧症发作了。

"坚持一下，"林小夏钻进后座，把顾言深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顾言深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依然没有松开手。

"对不起，"他低声说，"又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林小夏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顾言深抬起头，月光从车窗照进来，映得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他慢慢靠近，直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小夏，"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可以......"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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