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子时的梆子声刚刚落下,药王堂檐角的铜铃齐齐颤抖。萧灼华拎着半串糖葫芦,一脚踹开朱漆大门,蓝花楹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弥漫开来,笼罩着满地凌乱的药碾子。容澈倒悬在房梁上,九尾凰纹爬满了他的脖颈,虎牙间叼着春杏的绢帕轻轻晃荡:“郡主迟到了一刻钟,这丫头的手指……”
“本宫带了礼物。”她甩出谢清砚的玉带扣,金镶玉与药柜碰撞,迸出几点火星,“谢大人的裤腰带,够换十根手指吧?”
暗处忽然响起剑鸣,谢清砚裹着染血的月白深衣破窗而入,青竹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殿下用臣的私物做买卖,问过价吗?”他剑锋一扫,容澈束发的红绸瞬间裂开,三十七枚毒针如暴雨般射向萧灼华的眉心。
“叮叮叮!”
糖葫芦签子凌空截住毒针,山楂果滚落药臼中炸开紫烟。萧灼华旋身坐上太师椅,雪足轻踩住容澈垂落的发梢:“小毒物,你的傀儡丝缠到我脚踝了。”她指尖银链忽闪,蓝花楹香囊里飞出一只金翅蛊虫,正落在谢清砚渗血的肩头。
“噬心蛊?”谢清砚剑尖微颤,喉结上的朱砂痣泛起青紫。
“疗伤圣蛊。”她咬破指尖滴血喂虫,蛊虫振翅时鳞粉簌簌落在他伤口,“谢公子再动杀气,这虫儿可要钻心窝了。”
容澈翻身落地,梨涡盛着烛火:“郡主偏心,我也要。”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九尾纹在苍白的皮肤上扭动如活物。萧灼华的糖签子忽地刺入他锁骨:“治你可以,先把春杏的舌头还来。”
药柜轰然洞开,春杏被金线倒吊着晃出,口中含着一朵血色曼陀罗。容澈的虎牙咬上她耳垂:“花谢之时,若凑不齐三滴至亲血……”
“本宫最烦讨价还价。”软剑“见色起意”劈断金线,萧灼华接住春杏的瞬间,谢清砚的剑已抵住容澈心口。
九尾纹突然暴起,化作赤蛇缠住剑锋。容澈的毒血顺剑身蜿蜒,凝成小字浮空:
一血换一命
我要你的蓝花楹香
谢清砚的守宫砂骤然灼亮,青竹香暴涨震碎血字:“药王谷的脏血,也配碰她?”
“谢大人这话伤人啊。”容澈的梨涡在毒雾中忽隐忽现,“十年前你娘把匕首刺进郡主心口时,流的可是谢家的血……”
萧灼华突然咬破两人的手腕,将毒血与香混合抹在唇上:“七十七次疗程,这次算利息。”她吻住容澈的刹那,九尾纹寸寸龟裂;转身咬上谢清砚喉结朱砂痣时,青竹香裹着蓝花楹雾炸开,震碎满堂药柜。
瓦砾纷飞中,女帝的玄甲卫破顶而降。统领面具脱落,赫然是萧灼华生母的副将!他手中的战戟挑着半片残甲,甲胄心口处嵌着谢母的翡翠耳坠:“郡主,该收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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