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梆子声在晨雾中回荡,朱雀大街的醉仙楼飘出糖霜的甜香。萧灼华赤着雪足蜷缩在二楼湘妃榻上,茜素红襦裙滑落肩头,露出锁骨上三点小痣连成的星芒。孔雀衔珠步摇垂下的东珠轻轻扫过眼尾泪痣,她叼着半串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春杏,把‘胸肌科举榜’挂高点——挂到柳公子踮脚也够不着的位置。”
护卫春杏抱着半人高的卷轴往后缩了缩,耳尖红得滴血:“可是榜首画得……像酱肘子。”
“这叫写意!”她用足尖勾起一支秃毛炭笔,在素绢屏风上戳出一个歪扭的人形,“礼部尚书之子柳玉书——肌理松弛如老妪,丙等!”
楼下哄笑炸开,蓝衫书生挥动折扇讥讽道:“郡主这画技,该去义庄描尸首!”春杏踮脚挂“纨绔当道”鎏金匾时梯子一晃,匾额擦着萧灼华鬓角飞过。她漫不经心地拂去裙上的木屑,榴红裙裾绽开的金漆宛如熔化的落日。
“哭什么?本宫又没扒你亵裤。”炭笔尖倏地挑起书生的下巴,蓝花楹香雾漫过他抽搐的鼻翼。书生揪着蹀躞带撞上朱漆柱:“男、男女七岁不同席……”
“《礼记》还说‘寤寐求之’呢。”她指尖勾住玉带扣,忽而嗅到一缕清冽的沉水香——似雪后青竹劈开甜腻。
临窗茶座月白衣角拂动,执卷的手指骨节分明如寒玉雕成。青瓷杯沿水光潋滟,倒映出喉结下一粒朱砂痣,艳如雪地落梅。那人微抬下颌,丹凤眼冷若深潭,墨发半束于青玉竹节簪,垂落肩头似夜色倾泻。
“啪嗒!”
春杏怀里的琉璃镜突然发烫,镜面蛛网状金纹游走如活物。萧灼华瞳孔骤缩——三日前女帝鎏金护甲划过她腕间跳脱:“你母亲的战甲碎片,藏在九尾凰纹里。”
绣金荷包抛出的刹那裂开,半截密笺飘落。斜刺里伸来素白的手,腕间银铃轻响:“郡主掉东西了。”少年倚着雕花门框咬着糖人,琥珀色糖浆沾在虎牙尖。桃花眸漾着水汽,束发红绸随笑绽出梨涡:“我叫容澈,来治郡主的……”他忽然贴近她耳垂深吸气,“相思病。”
蓝花楹香与药草苦味撞作一团。萧灼华挑眉捏住他下巴,蔻丹刮过梨涡:“小毒物,碰瓷皇室要浸猪笼。”
“浸猪笼前……”容澈指尖掠过她腰间软剑,银铃脆响中露出内壁血色凰纹,“能先解了同心蛊吗?”
暮色漫过飞檐时,小二哆嗦着呈上洒金帖。萧灼华蘸着口脂画王八,朱砂在“谢清砚”三字凝成血珠。窗外忽起三更梆响,惊得她指尖一颤——
十年前母亲玄甲掠过她掌心,蓝花楹香混着血腥气:“灼华,九尾凰纹现世时……”
地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似人非人的呜咽刺破寂静。容澈脚踝银铃无风自动,九尾纹在月光下扭曲成狰狞兽首。他扣住她手腕,梨涡盛满阴影:“郡主猜猜,那三十箱‘琉璃镜’里,冻着多少活人?”
雀羽步摇断落一珠,滚向暗处银纹锦靴——那靴面沾着药王谷特有的紫蕨粉,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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