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5-1)

柳烟已经不和我多说小圆的事情，她跳舞时再没有小袁同学的专属位置，再没有给小袁指点江山该上哪个大学，他也再也没有经常还过小袁同学。他的字越写越少，像是对纸上莫名出现的活佛。济公终于厌倦了了。这张信纸挺特别的，拢共就这么大一张，写满了就自动翻新掉自己成为了崭新的一张苍白信纸。但柳如烟最初落下去的那一句小袁同学，我喜欢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却始终在第一行。可是如今，我匆匆的扫了一眼新的对话记录，满芷出现最多的是江子书的名字。江子书和我妈告状，说我总是欺负同学，拜托，我只欺负小袁。江子书很烦，我问他男孩子喜欢什么，他把自己的篮球鞋付款链接发过来了。我练琴的时候，姜子舒非要跟着，赶都赶不走。2013年的5月份很快就过去，柳如烟因为6月份的校庆活动越发忙碌，那时候起风了，几乎烂熟于新。在我的干涉下，柳如烟和17岁的小袁同学终于没和当初一样熟络，反而生疏了不少，像是两条短暂交错的线，逐渐回归到了平行。6月份到来，我把2013年6月份称为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步。

人是会故意忘记让自己感到痛苦的记忆，我也不例外。我的表姐零随是个人渣，我的婶婶疯狂地骂我是个不知廉耻的男生，他的女儿可是名牌大学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我这个男生先主动呢。叔叔红着眼劝我说，亲戚一场，表姐从小对我也不错，他只是喝多了酒，我爸赶回来抽了一地的烟，和我妈达成一致。最终的回答时遇安，算了吧，你表姐是个女孩子，要保护名声了，你的名字就是随遇而安。这样的事情就隐忍了吧。只有柳如烟问我，你有什么错？表姐经常会进我房间，美其名曰辅导作业，然后我的内裤开始丢失。我给妈妈打过电话，她说是我该改改自己丢三落四的毛病了，她替叔叔接我上下学，学校到家的距离有段黑巷子，在6月份逐渐开始有夏天气息的一个夜晚，他用一片浸泡了迷药的手帕猛地捂在我的鼻口处，就压着我在肮脏的阴影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我，我痛的蜷缩在地上，临髓蹲下身，柔声道，玉安姐姐，只是喝多了酒，你不会和别人说的，对吗？她松开手，掌心都是从我头上扯下来的头发。毕竟没人会相信一个女生是如何强迫了男生，也没人会管你。我打电话给我爸妈，果真如她？

料他们要息事，宁媛替我转校，离开这个地方，替我掩住着羞耻的罪过。我在夜里打通了那个电话，哽咽道，柳如烟，帮帮我。放下电话的时候，我颤着指尖，却从事发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掉过，眼泪只会让他们觉得我软弱，好难捏。可是从柳如烟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嚎啕大哭，柳如烟，我好疼啊，我后来再没见过她那样的人，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俯下身来抱住我，几乎是在用全身的气力抱住我，可动作却又那么轻柔。他把我拉起来，带我去医院，带我去报警，又摇人去打零髓。他和我都不要息事宁人，他替我在求公道。学校里那时候也知道我的事情，有男生会在我经过时发出古怪的笑声，江子舒和他的朋友会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柳如烟在校内从不危机，却不知为何在操场上和别的男生起了冲突，听说石头都砸人脑袋上，脑袋缝了好几阵。江子舒也在一个午后面色难堪，低声下气的来和我道歉，说不该把我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出风声的。从此学校里再没人敢议论纷纷。直到有一天，我路过年级办公室时，看见柳如烟妈妈流着眼泪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柳如烟没说话，不经意的抬起眼和在门口的我对上视线，她没说话，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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