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雕花玻璃窗,在云舒窈垂落的发梢镀上金边。云澈握着银筷的手顿了顿,煎蛋落进骨瓷碗时溅起一滴酱油,在妹妹雪白的袖口绽开暗色花蕾。
"哥哥?"云舒窈歪头时,那只蓝水晶蝴蝶发卡跟着颤动翅膀。"抱歉。"云澈抽出手帕,指尖隔着丝绸触到她手腕突起的骨。云父放下报纸轻咳:"窈窈毕业后来公司帮忙?""不要!"女孩鼓着腮帮把煎蛋戳得蛋黄横流,"我要天天给妈妈插花,陪爸爸下棋,还有..."她突然伸手拽住云澈的领带,"监督哥哥按时吃饭!"云澈任由领带在她掌心绞紧,喉结擦过她涂着透明甲油的手指。"随她吧。"云母笑着给丈夫添茶,"我们窈窈就要快快乐乐的。"
阳光忽然暗了暗,云澈抬头看见玻璃幕墙映出的自己——西装革履的躯壳里,有什么在蚕食二十年的伦理边界。邮件提示音刺破雨幕。当"99.97%排除生物学亲缘关系"的字样撞进瞳孔,钢笔尖在合同上划出狰狞裂痕。落地窗映出他扭曲的笑,二十六年来规训出的完美面具正在龟裂。手机在掌心发烫。监控画是面里,窈窈正踮脚在更衣镜前试穿新买的鹅黄连衣裙,腰后的绑带随着转身松散开来。云澈的拇指重重碾过屏幕,仿佛能触到那截随着呼吸起伏的雪白脊椎。
"哥哥?"带着水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云澈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窈窈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发梢还沾着购物归来的雨珠:"妈妈说下周去温泉..."暗香浮动,云澈突然发现她的睡裙领口有颗纽扣松了,锁骨下淡青血管随着说话轻轻起伏。"冷吗?"他展开羊绒披肩裹住她,指尖有意无意擦过锁骨。窈窈顺势窝进他怀里,发间橙花香气混着少女体温,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粘稠。云澈垂眸看她扑簌的睫毛,"哥哥心跳好快。"窈窈突然仰头,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云澈感觉到温软呼吸渗入衬衫纽扣的缝隙,蛰伏在血管里的猛兽开始啃噬理智的牢笼。书房古董钟敲响十下时,云澈正用拇指摩挲亲子鉴定报告上的钢印。
晨光依旧如往常般轻柔地穿透雕花玻璃窗,洒落在云家宽敞的餐厅里。但此时的云澈却心乱如麻,那封邮件里“99.97%排除生物学亲缘关系”的字样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看着眼前的云舒窈,那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眸,此刻正满是关切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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